中秋的满月刚爬上飞檐,王权山庄的九曲回廊就挂满了琉璃宫灯。
东方淮竹正指挥侍女们摆放瓜果,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揽进熟悉的怀抱。
“猜猜我带了什么?”王权霸业的下巴蹭过东方淮竹耳尖,手中青瓷酒壶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东方淮竹转身时,发现王权霸业今日难得穿了件暗红锦袍,衣摆银线绣的云纹随动作流转,衬得眉目愈发清朗。
“父亲珍藏的百年青梅酿?”东方淮竹故意板起脸,“上个月他还说这酒丢了……”
王权霸业低笑出声,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个油纸包。展开是块雕成玉兔形状的桂花糖,糖渍花瓣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先垫垫肚子。”王权霸业指尖沾了点糖霜,自然地抹在东方淮竹唇上,“你午后都没用点心。”
庭院另一端突然传来清脆的铃响。
五岁的王权富贵背着一柄木剑,正骑在王权醉肩头,努力去够树梢的灯笼。李去浊在树下张开双臂,一脸紧张地盯着:“乖,啊啊啊唉,小富贵,别松手别松手,小心掉下来!!””
“淮竹,别看他们。”王权霸业忽然挡在东方淮竹眼前,变出支金丝缠枝的玉簪,“头发乱了。”
王权霸业手法笨拙却认真,自然而然的将东方淮竹被晚风吹散的发丝重新挽起。簪头垂落的明珠轻晃,映得王权霸业眼底柔光潋滟。
酒过三巡。
东方淮竹在王权霸业袖中发现张泛黄的纸条。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想喝青梅酒”,是她十六岁在药庐养伤时,随手夹在医书里的字条。墨迹被水晕开过,又被人精心描摹保存。
“王权家主。”东方淮竹晃着纸条挑眉,“偷藏姑娘字条,算什么君子?”
“不是姑娘,是夫人。”
月光漫过西楼,将两人影子融在一处。
王权霸业执起东方淮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隔着衣料传来稳健心跳:“这里还藏着很多。”
王权霸业低头吻东方淮竹指尖,“比如某人第一次做的香囊,比如……”
话未说完,小女儿举着月饼哒哒跑来,软软地挤进两人中间:“爹爹娘亲看!”
油乎乎的小手里,躺着块被捏得变形的莲蓉月饼,依稀能看出是兔子形状。
东方淮竹刚要接过,王权霸业已俯身将孩子连同月饼一起抱起来,“这像不像你娘亲绣的鸳鸯啊?”
王权霸业指着月饼上的花纹逗孩子,趁女儿咯咯笑时,偏头飞快偷了个吻。
夜风送来丹桂甜香,廊下风铃叮咚作响。
东方淮竹望着王权霸业被月光勾勒的侧脸,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浑身湿透却执意送药的少年。她悄悄勾住他腰间玉佩的流苏,在满庭欢笑声中轻声道:
“幸好那日你来了。”
王权霸业单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
月光淌过二人交握的指尖,王权霸业眼底映着万家灯火:“夫人,余生还长。”
谢谢你的不离不弃……
谢谢你的坚定选择……
谢谢你,淮竹。
吾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