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清瞳”

他俯身拾起，织锦触手温润，带着晨露的微凉。

王权富贵的指尖在触碰到织锦的瞬间微微一顿。

整幅织锦栩栩如生，每一处细节都倾注了心血。

最让人意外的是，在织锦的右下角，工整地绣着两个小字：

“清瞳。”

字迹虽小，却一笔一划极为认真，像是生怕写错似的。

王权富贵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两个字，眸光微动。

他翻过织锦，背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

“还没有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名字。”

字迹歪歪扭扭，有些笔画甚至歪斜得厉害，显然绣的人并不擅长写字，却依然固执地一针一线绣了上去，每一针都透着小心翼翼的珍重。

王权富贵沉默良久，终是将织锦轻轻折好，收入怀中。

转身时，余光瞥见窗外的桃树上，一抹嫩粉色的身影正躲在树叶后偷看。

见他发现，那小身影立刻慌慌张张地缩回叶子后面，却不小心碰落了几片花瓣，簌簌地飘落下来。

微风拂过，带着雨后清新的花香，还有一丝甜甜的糖味，像是藏在织锦里的那缕甜香，又像是她身上沾染的桂花糖的气息。

王权富贵顿住脚步，目光落在那片颤动的树叶上，轻声唤道：

“清瞳。”

这一次，躲在树上的小蜘蛛没有逃跑。

树叶沙沙轻响，小蜘蛛红着脸，从叶隙间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像是回应，又像是确认。

这是她的名字。

是他给她的名字。

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称呼。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映在她的发梢上，镀了一层浅浅的金。

王权富贵看着她，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转身离去。

而在他身后，树上的小蜘蛛终于鼓起勇气，探出半个身子，望着他的背影，小声地、珍重地又念了一遍：

“清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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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糖纸鹤的秘密）

王权富贵发现剑匣里又多了只糖纸鹤。

这次是杏花蜜的包装纸折的，翅膀尖还沾着点糖霜。

“第三十二只。”王权富贵指尖轻点鹤翅，糖纸发出窸窣脆响。自从那日收下织锦后，每隔几日就会在剑匣、书页或灯笼穗上发现这样的纸鹤。

窗外传来细碎响动。

王权富贵推开窗，正巧逮住往窗台放新纸鹤的清瞳。小蜘蛛吓得八条腿同时打滑，怀里的桂花糖撒了一地。

“王权少爷，我、我只是……”小蜘蛛耳尖通红，手忙脚乱去捡糖块，发间还粘着几缕金丝线。

王权富贵弯腰拾起滚到脚边的糖，包装纸上歪歪扭扭画着小蜘蛛抱糖的简笔画。他忽然想起昨日除妖时，在城西铺子见过这种糖。

“今日休沐。”王权富贵忽然开口，“带路。”

清瞳呆住，糖块从指缝簌簌掉落。直到被王权富贵用剑穗轻敲额头才回神，眼睛倏地亮起来：“去、去买糖吗？”

王权富贵点头。

长街熙攘，清瞳踮脚指着糖铺：“……对，要那个画蜘蛛的！”转身却发现王权富贵已买下整匣糖果。

王权富贵低头拆开糖纸，动作生涩地折了只歪歪扭扭的纸鹤。

“回礼。”王权富贵将糖鹤放在清瞳掌心，指尖沾了糖霜，“以后不必偷偷放。”

小蜘蛛红了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