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虎头妖带着一群小妖反水了,正把虚弱至极的黑袍人往死里揍:“敢算计我们老大!揍他丫的!”小妖们七手八脚地把黑袍人捆成粽子,虎头妖还不忘朝这边喊:“王权大人!我们这就将功赎罪!”
夕阳西下,王权富贵抱着恢复人形的清瞳走出药谷。清瞳裹着王权富贵的外袍,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手里攥着那缕系了蛛丝的黑发,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下次……”王权富贵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绷,“不准再擅自行动。”
清瞳眨眨眼,把脸埋在王权富贵胸前偷笑。
明明是他先冲出去的。
不过……这样的王权少爷,衣襟染血,眉头紧锁的样子,好像比平日更……更可爱了。
清瞳偷偷把脸在王权富贵的外袍上蹭了蹭,嗅到混合着血腥气的气味,那是独属于王权富贵的味道。
…
十日后,两人到了目的地。
寒风卷着碎雪拍打在王权富贵的剑鞘上,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北境边陲的这座荒村静得诡异,连犬吠声都没有。
王权富贵抿了抿唇,指尖抚过村口石碑上三道深深的抓痕。
抓痕边缘泛着诡异的紫黑色,指腹触碰时传来针刺般的灼痛感。
“不是普通妖物。”清瞳从锦囊里探出头,八只眼睛同时泛起金光,蛛丝在寒风中织出复杂的警示纹路,“王权少爷,这痕迹……像是故意留下的。”
“嗯。”说着,王权富贵目光一凝。石碑背面用妖血画着歪扭的箭头,直指村后祠堂。那血迹尚未完全凝固,在零下的气温里冒着诡异的热气。太明显了,明显得像是……
“对方想请君入瓮。”
王权富贵轻声道,修长的手指按在剑柄上,骨节微微泛白,却仍迈步向前。王权剑在鞘中发出低鸣,剑穗上系着的金铃无风自动。
王权富贵走过去。
祠堂大门吱呀一声洞开,里面摆着七盏青铜长明灯,摆成残缺的北斗形状。灯光映照下,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正用枯爪般的手指翻阅村志,书页翻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道门兵人果然守时。”身影转身,斗篷下露出一张妖异的面容。
左半边是俊美书生,右半边却是腐烂的狐脸,蛆虫在眼眶里蠕动,“贫道恭候多时了。”
清瞳的蛛丝突然绷直,在锦囊内发出猩红的警示:“王权少爷,是黑狐!是那个小金人口里的黑狐!!妖力波动一模一样的,我感受过!这只至少有五百年道行!!”
“呃。”王权富贵安抚的拍了拍锦囊。
“哈哈哈哈哈……聪明的妖怪!哈哈哈……”黑狐轻笑,腐烂的那半边脸簌簌掉下碎肉,落在地上竟化作黑蝎:“小蜘蛛眼力不错,可惜……”
黑狐猛地掀开斗篷,七盏长明灯同时爆出三尺高的绿火,“已经晚了!”
地面咔嚓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狐尾状的黑影窜出。
王权富贵腾空而起,衣袂翻飞间,原来站立处已插满淬毒的骨刺,刺尖滴落的毒液将青石板腐蚀出“滋滋”白烟。祠堂四壁浮现血色符文,正是邪修最钟爱的“锁灵阵”,每一笔符文都是无数童男童女的心头血所绘。
“用道门邪术困道门中人?”王权富贵轻笑,剑锋划过掌心,殷红的血珠洒在阵眼上,符文顿时如活物般扭曲溃散,“班门弄斧。”
“可真是狂妄,你以为你今天能活着离开吗?!”黑狐不慌不忙掐诀,腐烂的右爪结出莲花印:“试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