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王权府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连晨雾都染上了铁锈般的血腥气。
清瞳被王权富贵紧紧搂在怀中,耳边是呼啸的箭矢破空声。他带着她一路从剑冢杀出重围,背后的白衣早已被血浸透,却仍用身体为她挡下所有攻击。
“抓紧。”王权富贵声音低沉,王权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剑气在空中凝结成冰晶屏障,将迎面射来的箭雨尽数斩落。
箭簇撞在冰墙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像一场致命的冰雹。
清瞳死死揪住王权富贵的衣襟,指尖触到一片温热黏腻。
她低头一看,顿时慌了神——
王权富贵的后背插着三支刻着镇妖符的羽箭,鲜血顺着箭杆不断往下淌,在明黄色的衣袍上晕开刺目的红。最危险的那支离心脏只有半寸,随着他挥剑的动作微微颤动,每动一下就有新的血珠渗出。
“王权大人!你流血了!”清瞳声音发颤,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有几滴落在他染血的袖口,将血迹晕染成小小的花朵。
王权富贵脚步未停,反手一剑劈开拦路的符咒。那些燃烧的符纸在空中炸开,火星溅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细小的灼痕。
“无妨。”
王权富贵低头看了眼怀中哭成泪人的小蜘蛛,忽然轻声道:“你的织锦……比血好看。出去后为我织几副吧。”
清瞳一愣,这才发现王权富贵腰间还系着她上次送的那条金线剑穗。此刻已被血染红了一半,却仍在晨光中倔强地闪着微光。
穗子末端的白玉蛛珠沾了血,反倒透出妖异的粉晕,像极了初见时她羞红的脸。
…
密林深处,王权富贵终于力竭,单膝跪地时剑尖插入泥土三寸深。
急促的喘息喷在清瞳颈侧,滚烫得吓人。
清瞳手忙脚乱地扶王权富贵靠坐在树下,颤抖着去查看他的伤势。箭伤很深,箭头还带着倒刺,稍一碰触就有新鲜的血涌出。最严重的那处伤口边缘已经开始泛青。
箭上应该淬了克制剑修的剧毒。
“王权少爷,别、别怕……”清瞳吸了吸鼻子,指尖凝出莹白的蛛丝,那些丝线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我这就给你治好……很快的,不疼不疼……”
蛛丝细如发丝,却比最锋利的绣花针还要灵巧。
清瞳强忍泪水,将蛛丝穿入伤口两侧,像缝合锦缎般一点点把皮肉接合。
每缝一针,她的睫毛就颤一下,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落下。
怕模糊了视线,会弄疼他。
王权富贵靠在树干上,静静看着清瞳。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脸上,照出她紧咬的唇和鼻尖细小的汗珠。
她缝合的动作很轻,蛛丝穿过皮肉时带着微微的刺痛,却又奇异地泛着清凉,缓解了灼烧感。有几缕碎发黏在她颊边,随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
“疼吗?”清瞳小声问,声音还带着哭腔,手上的动作却稳得不可思议。
王权富贵摇头,目光落在清瞳沾了血污的袖口:“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