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轻碰了碰眉尾，“第一次实战演习，太急于证明自己。”
他的语气平静，却让苏瞳心头一紧。
她鬼使神差地向前迈了一步，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他身边不到半米的地方。
夜风送来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疼吗？”她轻声问。
王权墨转过头，深邃的目光直视她的眼睛。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对视。
苏瞳能清晰地看见他瞳孔中映着的月光，还有……
自己的倒影。
“当时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没什么感觉，一点都不痛。”他的声音忽然柔和了几分，“但是没想到，回来后缝了七针。”
不知为何，这个回答让苏瞳鼻子一酸。她急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毛毯来掩饰突然涌上的情绪。
“突然不说话了，冷吗？”他问。
苏瞳摇摇头，却突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落在了她肩上。
王权墨的动作很快，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退回到安全距离，仿佛刚才那个温柔的动作只是她的错觉。
外套上残留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混合着他特有的气息将苏瞳整个人包裹。
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外套的衣角。
“谢谢……”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王权墨没有回应，只是仰头望向夜空。
苏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周围散落着几颗倔强地不肯隐去的星星。
“话说回来，这么晚了，怎么来阳台了？今晚可没有流星，是睡不着吗？”他忽然问道。
苏瞳点点头：“最近在赶一个设计稿，作息有点乱。”
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反问：“你也在这里……你呢？”
“习惯了。”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苏瞳听出了许多未尽之言。
又一阵夜风吹过，带着凌晨特有的清爽。
苏瞳不自觉地往他的方向靠了靠，等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收回动作。
但让她意外的是，王权墨并没有躲开。
两人就这样并肩站在阳台上，谁都没有再说话，却奇异地感到一种安心的宁静。
远处，城市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熄灭。
新的一天即将到来，而这一刻的宁静，就像是被时光特意珍藏的礼物。
苏瞳偷偷用余光看向身旁的男人，发现月光为他冷硬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
她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也许……
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难以接近。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浮现，苏瞳就感觉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
低头一看，是王权墨的手指不知何时移到了茶几边缘，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手。
她不确定这是有意还是无意，却再也没有移开自己的手。
夜风依旧在吹，薄荷叶在月光下轻轻摇曳。
两颗原本平行的心，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似乎悄悄地靠近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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