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完全察觉到涂山容容今日不对劲的东方月初,只能顶着满身湿漉漉,委委屈屈地拿起扫把,费力地打扫现场,心里默默流泪:
明明是你让我从这里过的!
……
但到底理亏,为了还债,东方月初选择负重前行!
往后几日都是如此。
……
然而。
每当东方月初被这些奇葩任务折磨得筋疲力尽,沉沉睡去后,总有一道清冷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柴房外。
涂山红红悄无声息站在窗外,月光为她金色的长发和精致的面容镀上一层清辉,清冷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
她静静的看着柴房里那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她能看到东方月初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偶尔会抽噎一下,或者喃喃几句模糊的梦话。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身体的疲惫和肌肉的酸痛。
她的指尖几次凝聚起淡红色的,温暖的治愈妖力,那光芒柔和而充满生机,足以驱散东方月初一天的疲劳和暗伤。
但每一次,那妖力都在指尖流转片刻后,又缓缓散去。
涂山红红的眼神复杂。
有基于本能的对弱小生命的怜惜,尤其是这个孩子还与她有些渊源;有一丝对涂山容容所做所为的默许——涂山容容做事有分寸,某些做法也能最快锻炼东方月初的心性;更有一种奇特的克制;或许,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连她自己都未必清晰的情感波动——
这个人类孩子,为何会让她如此在意?
最终,涂山红红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夜风吹动她的发丝和裙摆,她像一尊沉默的神袛,或者说,一个被规则束缚住的旁观者。
直到月上中天,她的身影悄然融入夜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满院清辉,和柴房里那个对这一切毫无所知,依旧沉沉睡着的孩子。
………
东方月初一连多日的任劳任怨,虽说成效不太好,但涂山容容对他没那么恼了。
——但也只有一点。
这日。
涂山容容亲自将一个小背篓和一柄小药锄递给东方月初,笑容可掬:
“东方公子,今日的任务是去后山溪谷旁的药园采集这些药材。记住,月华草需带露水时连根采撷,凝露花只需花瓣,不可伤及花蕊。至于蜂巢蜜……”
她指了指图纸上一种有着奇特三圈金色纹路的蜂巢,“取一小块即可,切记,不可惊动蜂群哦。”
听起来似乎比数树叶和给青蛙封嘴要正常得多。月初稍微提起点精神,用力点了点头。
然而,一到药园,他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月华草和凝露花都长在极其陡峭的岩壁缝隙里,他需要手脚并用地攀爬,好几次差点滑下来摔个屁股墩儿。
好不容易采到一些,已是满头大汗,小手上沾满了泥和草汁。
而“三纹蜂巢”,它悬挂在一棵古树的粗壮枝干下,蜂巢周围,十几只个头硕大,尾部闪烁着危险金光的妖蜂正在嗡嗡盘旋,一看就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