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袭来,一股阴冷的毒素迅速顺着手臂蔓延,麻痹感让他几乎瞬间脱力。
视野开始模糊涣散,意识沉沦之际,他恍惚看见一道熟悉的红影如鬼魅般闪现,冰冷的杀意席卷全场。
他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一声极其短暂的凄厉惨叫,那名伪装成小妖的刺客便在刺目的妖火中瞬间化为焦炭,连灰烬都未曾留下。
最后一丝力气即将耗尽。
东方月初用尽最后意志,猛地伸出手,死死攥住眼前那一抹熟悉的红色袖角,布料冰凉丝滑的触感如此真实。
他涣散的眼眸努力聚焦,气若游丝,带着不敢置信的微颤,喃喃问道:
“这次……不是幻觉吧?”
旋即,彻底陷入无边黑暗。
……
涂山红红出手后,事情闹的有些大了。
但涂山容容的反应快得惊人。
事件发生后不过半个时辰,所有痕迹已被迅速抹平。
她对外统一口径,将这场惊心动魄的袭击定性为“涂山狐妖执法,剿灭一伙跨境作恶、掳掠妇孺的人贩团伙”,并借此由头,强势向一气道盟发出措辞严厉的照会,斥责其管辖不力,纵容匪类滋扰涂山边境,字字句句占尽道理,堵得对方哑口无言。
病房内。
涂山容容将一本墨香犹新的《毒抗百解》放在刚刚苏醒,脸色仍显苍白的东方月初枕边,脸上依旧是那副招牌式的眯眯眼笑容,只是语调平缓得听不出丝毫暖意:
“这次运气好,下次若再轻易将背后交给陌生人……”
她微微倾身,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寒意,“姐姐我就只好让你去冰湖底下,好好醒醒脑子了。”
而与此同时,在更为幽深的暗处,真正的阴谋才刚刚开始编织。
金人凤对此次失手暴怒不已,却也更坚定了夺取灵血的决心。
他与悄然现身的黑狐娘娘凤牺一拍即合,达成了阴毒的协议。
他们计划充分利用这次袭击事件,扭曲事实,在江湖与坊间大肆散布“涂山包藏祸心,暗中囚禁并培养身负东方灵血的人类作为兵器,意图不轨”的谣言,竭力煽风点火,挑拨本就脆弱的人妖关系。
凤牺指尖缠绕着一缕不祥的黑雾,发出低沉而愉悦的轻笑,仿佛在欣赏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
“让他们互相猜忌,自相残杀去吧……至于那孩子,以及那注定要觉醒的——虚空之泪……”
她的声音充满了志在必得的贪婪。
“迟早,都会成为我们囊中之物。”
……
东方月初在病榻上昏沉了几日,高烧不退,时常陷入纷乱的梦境。
这日夜里,他又被噩梦惊醒,浑身冷汗,口干舌燥,正想挣扎着起身倒水,却隐约听见外间传来压低的对话声,是容容姐和另一位……似乎是负责巡防的狐妖将领。
“……封锁消息只是权宜之计。”涂山容容的声音失去了往常的笑意,显得冷硬,“金人凤既已出手,便绝不会善罢甘休。他那点野心,路人皆知。”
狐妖将领忧心忡忡:“二当家,我们如此力保一个人类孩子,甚至不惜与一气道盟正面施压,是否……代价太大?族内已有微词,说我们为了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