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羊“主公糊涂。两家议亲,在太夫人跟前都过了明路,主公怎能将乔女如此赶出辛都城呢?”
公孙羊“这岂非向世人昭示,魏家出尔反尔?”
话音落下,魏劭拧眉,厌恶更深几分。
魏劭“乔家最擅阴谋诡计,乔女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留在身边,迟早是下一个乔贼。”
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魏枭闻言,亦是颔首。
他父母战死沙场时,他尚且年幼。
幸得主公收留,否则他今日不会有上战场,能手刃仇人李肃的可能。
乔家当年的背信弃义间接导致他失去了父母,所以他才对乔女厌恶痛绝。
公孙羊见魏劭面色铁青,却仍不肯后退半步。
他轻叹了口气,躬身长揖。
公孙羊“主公恨乔家入骨,但魏家百年声誉,若此时反悔,天下人必言魏家‘以仇代信’,与当年乔贼何异?”
魏劭猛然拂袖。
魏劭“军师,您当真以为我在意天下人的口舌?”
魏劭冷笑一声,眼底猩红如血。
魏劭“我已经要了李肃的项上人头,接下来,便是让乔家血债血偿!”
魏枭忽地单膝跪地,眼神狠厉。
魏枭“主公此言极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乔女巧舌能辨,更不配魏家女君之位。”
公孙羊见他不曾劝说主公还在这里煽风点火,不禁摇了摇头
他跟在魏劭身边许久,捏准魏劭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公孙羊抬头望向魏劭,神情庄重。
公孙羊“乔女所言触怒了主公,您拼着不要磐邑印信,也要将人驱逐出城。”
公孙羊“可是主公,她到底是个女郎。”
魏劭微微一怔,似是不解公孙羊话里深意。
公孙羊“身为女子,本就不易。”
公孙羊“说句僭越的话,乔家昔年背信弃义之事发生时,她不过稚龄,此事与她何干?”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令魏劭愣在原地。
他垂眸,握着书简的手一顿。
公孙羊趁势上前,见魏劭眼神微动,知他已经听进去了。
公孙羊“如今多少人贪恋磐邑这块肥肉,主公娶了乔女,磐邑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得手。”
魏劭心绪有些乱,他烦躁地摆了摆手。
魏劭“区区磐邑,我自己也能打下来。”
公孙羊却摇了摇头。
公孙羊“辛都百姓人心惶惶,害怕主公大开杀戒。您若能容下乔家女,或许能让他们看见……”
魏劭抬眸,喉间泛起血腥味。
公孙羊“魏家比乔家更有气量。”
公孙羊作揖。
公孙羊“当年乔家失信于天下,而主公能在仇恨中辟出生路,方能真正收服人心。”
魏劭将手中书简扔下,眼眶有些泛红。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
魏劭“去把人迎回来。”
魏枭惊愕地抬头。
魏枭“主公!这乔女……”
但魏劭的命令已下,魏渠见状忙拉了拉魏枭。
四人急步离去。
阿缇带着人是在下午出城的,韦娘才包扎了伤口也要跟着她一路颠簸。
她于心不忍。
韦娘却冲她笑了笑。
韦娘“女郎在何处,奴婢永远跟随您。”
半夏也点了点头,嘴角扬起笑意。
半夏“这巍侯出尔反尔,实在不是良配。咱们就此回到焉州,便将来龙去脉都禀报主公,请主公做主。”
阿缇却摇了摇头。
到了此刻,她仍然不慌不乱。
比起方才急得跳脚的张浦,她一脸云淡风轻。
阿缇“魏劭。”
阿缇“他会派人来迎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