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缇吩咐完膳食,还觉得心上有些不安。
她低头望着手心,忽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慌忙转身间,裙摆差点绊住自己。
阿缇面上有些尴尬,便见魏劭目光悠悠望向自己。
他倚在廊下,因身着常服,比平日多了几分慵懒。
他们二人好似从未一起用过早膳。
这是第一次。
魏劭“半夏说,你命人预备了早膳?”
阿缇垂眸应了声。
阿缇“男君伤寒尚未痊愈,郎中说要饮食清淡,因此妾吩咐人准备了这些……”
话音未落,魏劭已缓步上前,带起一阵清风。
他伸手取下她鬓边歪斜的银簪,动作极轻,却让阿缇一愣。
阿缇本能向后退两步,面上还有些失措。
魏劭“发簪歪了。”
魏劭将银簪在指尖转了半圈,簪头的流苏随着动作轻晃。
魏劭“你方才为何走得那样快?”
阿缇扯了扯嘴角,抬头时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阿缇“妾是惦记着早膳,是以……”
她话音未落,魏劭已将银簪重新别回她发间,惊得她踉跄半步,撞进他伸手圈出的臂弯里。
魏劭“当心。”
魏劭声音里透着低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
魏劭“摔着了,我可抱不动你。”
一秒,两秒,阿缇的脸“腾”地烧起来。
阿缇“男君说笑了。”
阿缇忙回了声,便状似什么都未发生一般回过身。
下人们的脚步声传来。
魏劭端坐在桌前,恢复了平日里清冷疏离的模样。
阿缇“男君请用膳。”
阿缇为他布菜,将白粥推到他面前时。
哪知魏劭微微蹙眉。
魏劭“我素不喜白粥。”
阿缇指尖一顿,一本正经地望向魏劭。
阿缇“男君。”
阿缇“病人该吃什么是郎中说了算,妾也是按郎中吩咐行事。男君即便不喜,也请暂且忍耐。”
阿缇狡黠一笑。
魏劭挑眉看着阿缇,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他活了这么多年,也只有阿缇敢这样与他说话。
往日里,府中上下见了他皆是战战兢兢,就算是军中将领,也鲜少有人敢违逆他的意思。
可眼前这个女子,却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魏劭“你倒是大胆。”
魏劭端起白粥,轻抿一口,眉头皱得更紧。
魏劭“这寡淡无味的东西,着实难以下咽。”
阿缇见状,挺直腰板。
阿缇“妾都是为了男君好。”
阿缇“若是因为饮食不当,病情反复,受苦的还是男君自己。”
她顿了顿,又小声嘟囔道。
阿缇“况且,妾这也是为了府中着想,男君若是病不好,府里上上下下都得跟着操心。”
魏劭听了,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小瞧阿缇了。
这乔女,果真是给几分颜色就能开染坊。
初见时,她就这般大胆,如今管家了几日,便愈发得心应手。
竟是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檀匆匆进来。
“男君,军师有请。”
魏劭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起身整理衣袍,目光扫过桌上的膳食,又看向阿缇。
魏劭“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阿缇欠了欠身。
阿缇“男君放心,妾恭候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