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望着阿缇决然离去的背影,手指攥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忽然后悔方才为何要将话说得如此决绝,可箭已离弦,再难收回。
魏劭“拦住她!”
魏劭突然厉声下令,守在回廊外的侍卫立刻上前挡住阿缇的去路。
她被拦住的那一刻,转身看向他的眼神像是淬了冰,生生将他到嘴边的话又逼了回去。
阿缇的声音冷得几乎没有温度。
阿缇“男君这是何意?难不成要将我囚在这里,眼睁睁看着焉州城破?”
魏劭大步上前,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却被她反手挣脱。
她挣扎时,腕间的银镯滑落,跌在青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如同他们之间破碎的一点子情谊。
魏劭“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魏劭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魏劭“陈滂和刘琰的联军足足有二十万,势如破竹,你现在回去,不过是白白送命!”
阿缇仰头看着他。
阿缇“魏劭,你可知道,父亲手把手教我读书明理,阿姐会把最好的胭脂留给我。”
阿缇“那里有我的家,有我的亲人,我怎能在他们需要我的时候,躲在这里苟且偷生?”
她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进魏劭的心里。
阿缇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平静得让人心慌。
阿缇“我曾以为,你我既已联姻,便是命运相连。”
阿缇“可现在我才明白,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乔家的女儿,是你霸业路上的一颗棋子。”
魏劭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阿缇“放我走。”
阿缇轻声说道。
阿缇“若你还有一丝情意,便让我回去。”
魏劭的手再次抓住她,这一次,他将她狠狠搂进怀里。
泪水无声浸透他的衣襟,像是要将满腔失望都融进这浸透衣衫的湿意里。
魏劭“先回房。”
魏劭声音嘶哑,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转身朝侍卫沉声道。
魏劭“护送女君回主屋,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阿缇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箍住,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魏劭“回去。”
待阿缇被安顿回房,魏劭立在廊下,久久未动。
他转身大步迈向书房,脚步急促而沉重。
书房内。
公孙羊正伏案查看地图。
见魏劭匆匆而入,神色凝重。
公孙羊放下手中竹简,挑了挑眉。
公孙羊“主君可是为了焉州之事?”
魏劭未作停留,径直走到地图前,目光死死盯着标注着焉州的位置。
魏劭“陈滂与刘琰联军二十万,势如破竹,若不及时救援,焉州危矣。”
公孙羊抚须沉吟片刻。
公孙羊“乔魏两家积怨已久,此时出兵,恐遭非议。况且我军刚经历大战,将士疲惫,粮草也需补充。”
公孙羊将案上的竹简轻轻推到一旁。
魏枭冷了神情。
魏枭“ 主君,当年乔家出尔反尔,害得多少将士……这笔血债至今未偿。”
魏枭“您怎能救乔家人?”
魏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阿缇苍白的脸,想起她挣脱时银镯坠地的脆响,胸腔里翻涌的怒火与愧疚几乎要冲破喉咙。
粮草短缺、将士未歇,此刻分兵救援,无异于将后背暴露给虎视眈眈的敌人。
魏劭“就没有两全之策?”
魏劭突然转身。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
公孙羊沉默良久,缓缓展开一卷泛黄的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