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琰单膝跪地,恶狠狠地盯着魏劭,嘴角溢出鲜血。
刘琰“魏劭,就算我今日死在这里,你也不会如愿的。”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魏劭脸色微变,乔慈突然从城墙缺口处冲上来。
乔慈“陈滂的援军在五里外被我姐夫的伏兵截住了,他们腹背受敌,已经自乱阵脚!”
刘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眼中满是绝望。他突然抓起身边的长剑,想要作最后的挣扎,却被比彘一脚踢飞武器。
魏劭趁机欺身上前,剑锋抵住刘琰的咽喉。
魏劭“事到如今,你还有遗言交代?”
刘琰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不甘。
刘琰“魏劭,你以为这就算完了?”
刘琰“陈滂手握数十万大军,就算我死了,他也会——”
魏劭“聒噪!”
魏劭眼中寒光一闪,手腕翻转,长剑直没入刘琰心脏。
刘琰瞪大双眼,最终瘫倒在地,再无生机。
魏劭拔出长剑,鲜血顺着剑刃滴落。
他转身望向阿缇,只见她脸色苍白,脖颈处还留着深深的血痕,却依然强撑着向他走来。
魏劭心中一紧,连忙扔掉武器,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阿缇。
魏劭“你怎么样?”
阿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阿缇“我没事……只是有些累。”
话音未落,便软软地倒在魏劭怀中。
魏劭心头大急,抱起阿缇大声喊。
魏劭“快来人!”
魏劭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阿缇,眼中满是心疼。
魏劭“立刻传令,全军休整!”
魏劭抱着阿缇向焉州城内走去。
魏劭“将刘琰的首级悬挂城头,震慑陈滂!”
夜幕降临,焉州终于恢复了平静。
众人方才知道,乔越和张浦已被刘琰所害,被关在府里的乔平被放了出来。
他一惯体恤百姓,虽眼睛有疾,仍继任了州牧之位。
丁夫人和蛮蛮暂且无恙,当日拼死护送阿缇出去后,丁夫人和蛮蛮便被刘琰命人关在了后院。
听闻阿缇受伤,蛮蛮心急如火。
众人都守在屋里,望着郎中检查着阿缇的伤势。
“君侯不必担心,女君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几日,便能康复。”
魏劭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在床边坐下,握住阿缇的手。
看着她苍白的脸庞,魏劭心中满是愧疚和后怕。
蛮蛮眼眶通红,发丝凌乱,显然是不曾歇息好。
丁夫人伸手轻轻按住蛮蛮,示意她莫要太激动。
丁夫人“君侯不如先去休息,此处有我和蛮蛮守着阿缇便是。”
魏劭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未从阿缇脸上移开。
他望见蛮蛮担忧的神情,缓缓起身挪到一边。
蛮蛮伸手小心翼翼地握住阿缇的手。
蛮蛮“都怪我,是我没有护好阿缇。”
若不是被张浦暗算,阿缇也不会受苦,她满心都是自责。
丁夫人也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为阿缇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声音轻柔。
丁夫人“阿缇福大命大,定会平安无事。”
丁夫人“如今一切尘埃落定,阿缇会没事的。”
说着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魏劭看着她们这般模样,心中也有些触动。
到第二日天亮,阿缇终于醒来。
魏劭几乎是从半阖的浅眠中惊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榻前。
她缓缓睁开眼,涣散的目光停在魏劭紧绷的面容上。
阿缇“水……”
她沙哑地开口,魏劭立刻端起早已温好的茶水。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指尖不自觉地轻颤。
阿缇就着他的手饮下几口,喉间的灼烧感稍稍缓解。
他在床边坐下,喉结滚动着,却不知从何说起。
阿缇望着他眼下浓重的青影,忽然想起昏迷前他抱着自己时颤抖的手臂,心里泛起酸涩。
阿缇“疼不疼?”
她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抚过他手臂上缠着绷带的伤口。
魏劭一怔,反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魏劭“我不疼,该问你疼不疼。”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后怕。
魏劭“若你有个万一……”
阿缇“可我没事。”
阿缇打断他,挣扎着坐直身子,眼中泛起水光。
阿缇“魏劭,我昏迷的时候一直在想……我从未这般清晰地意识到,我有多怕失去你。”
魏劭呼吸一滞,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跳如擂鼓。
阿缇顿了顿。
阿缇“刘琰挟持我,我不怕死,却怕再也见不到你。我怕你不顾一切冲来会受伤,更怕你因为我而难过……”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
阿缇“以前总觉得来日方长,可这次我才明白,有些话要说出口。”
阿缇深吸一口气。
阿缇“魏劭,我心悦你。”
魏劭的瞳孔剧烈震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魏劭“我听你伯母和阿姐唤你阿缇,阿缇……”
他喉间发紧,俯身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却又怕碰疼她颈间的伤口,只能克制地收紧手臂。
魏劭“你可知我昨夜想了多少遍,若你再不醒来……”
阿缇靠在他肩头轻笑,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
阿缇“所以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她抬头望着他。
魏劭“往后我定会护你周全,若再有人敢动你……”
阿缇“我也会护着自己。”
阿缇伸手按住他手背,目光坚定。
阿缇“就像这次,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撑到了最后。”
她转头望向窗外,新绿的柳枝在风中摇曳。
阿缇“等我伤好,我们去看看百姓吧。”
魏劭望着她眼中跳动的光,忽然觉得比攻克城池的那一刻更安心。
他将空碗放在案几上,重新握住她的手。
魏劭“待陈滂残部彻底肃清,我们便还天下一个清平。”
晨光渐盛,将屋内二人的身影镀上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