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坊里的时光仿佛被拉长了,阳光在木屑上跳跃,将两人的影子叠成斑驳的形状。
谢晓夏喉结动了动,起身从角落搬出个布满雕花的木箱,掀开盖子时,一股陈年木香混着樟脑气息扑面而来。
谢晓夏“这些是我攒了五年的老木料。”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块带着水波纹的楠木。
谢晓夏“这块最特别,是我师傅送给我的。”
祁幼棠伸手触碰木料表面,细腻的纹理如同岁月的掌纹。
她突然在木纹深处摸到一处凹陷——那里刻着极小的“夏”字,像是某种隐秘的心事。
谢晓夏的耳尖瞬间红透,慌忙想抽回木料,却被祁幼棠轻轻按住。
祁幼棠“原来你早就把名字刻进木头里了。”
她嘴角噙着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个小字。
祁幼棠“就像你的木雕,把故事藏在纹路里。”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小葫芦的喊叫声,两人猛地分开。
谢晓夏慌乱中打翻了茶缸,褐色的茶水在木桌上蜿蜒成河。
当晚,祁幼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竹帘在墙上投下细密的格子。
她起身推开门。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木雕坊,那里的灯还亮着,
谢晓夏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正伏在案前专注雕刻。
好奇心驱使她披上外套,踩着石板路悄悄靠近。
门缝里飘出细碎的刻刀声,混着若有若无的槐花香。
祁幼棠屏住呼吸望去,只见谢晓夏手边摆着她今天的木胚,正用极细的刻刀修补着歪斜的线条。
暖黄的灯光下,他睫毛低垂,专注的模样像在雕琢稀世珍宝。
当他在木胚边缘刻下一朵小小的桂花时,祁幼棠突然想起下午宝瓶婶的酒酿,脸颊腾地烧起来。
谢晓夏“这么晚还不睡?”
谢晓夏的声音惊得她差点摔了个趔趄。
他不知何时打开了门,手里还攥着刻刀,木屑落在发梢上,倒像是沾了层星子。
祁幼棠低头看见他脚边的竹篮,里头躺着洗净的野山桃,表皮还挂着水珠。
祁幼棠“白天看你吃得少。”
谢晓夏把竹篮往她面前推了推,耳尖通红。
谢晓夏“我......我去睡了。”
说完转身就走,却在迈出三步后又折返。
他从兜里掏出个木雕书签塞进她手里,上头是只振翅欲飞的萤火虫,翅膀上还嵌着两粒碎玻璃,在月光下闪着光。
接下来的日子,谢晓夏开始变着法子往祁幼棠的民宿送东西。
有时是后山摘的野莓,有时是新烤的桂花糕。
最离谱的一次,竟抱来只刚睁眼的小野猫,说是在草垛里捡的。
谢晓夏“我想你会喜欢的。”
他挠着头解释,目光却不敢与她对视,小猫在他怀里发出奶声奶气的喵呜声。
这天傍晚,暴雨倾盆而下。
祁幼棠正在教孩子们用树叶贴画,突然停电了。
黑暗中传来孩子们的惊呼声,她摸索着安抚大家,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谢晓夏举着自制的火把冲进来,火光映得他额头的汗珠亮晶晶的。
谢晓夏“别怕。”
他把火把固定在墙上,从怀里掏出个木雕小灯笼。
谢晓夏“我做了这个,能亮一整夜。”
小灯笼里的烛光摇曳,将木雕的花纹投在墙上,变成会跳舞的小动物。
祁幼棠看着谢晓夏被火光映红的侧脸,突然发现他眼底藏着的温柔比烛光更炽热。
当他转头冲她笑时,她忽然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