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将香槟塔折射出万千光斑，觥筹交错间，陆远站在宴会厅中央的圆形舞台上，修长的手指轻敲香槟杯壁。清脆的声响让喧闹的会场渐渐安静下来，数百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感谢各位见证远航科技的里程碑。"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最后一排的宾客都不自觉倾身体。林妍站在他身侧半步的位置，湖蓝色礼服裙摆随着她小幅度的晃动泛起涟漪，左手无名指的钻戒在聚光灯下闪烁。
苏雅举着香槟穿过人群，石榴红的指甲油在杯壁上留下浅浅的划痕。她调整着手机拍摄角度，确保镜头里林妍总是逆光位置。"陆总今天真耀眼。"她凑到林妍耳边，呼吸间带着薄荷糖的气息，"不过你这条Valentino好像去年秀场款？"
香槟塔突然迸溅的水珠打断了对话。陆远正将金箔封存的1996年唐培里侬倒入顶层酒杯，琥珀色液体顺着金字塔状的杯盏层层流淌。林妍下意识去溅到锁骨处的酒液，苏雅的高跟鞋却在这时精准踩住她的裙摆。
"哎呀！"鲜红的酒液在林妍胸前绽开大朵暗色花纹，苏雅捂住嘴的指缝间还残留着酒杯的温度，"我手滑了。"
侍应生小跑着递来毛巾时，陆远已经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林妍肩上。他指尖在女友裸露的肩头停留半秒，温度比香槟更灼人。"去处理一下？"这句话是对着林妍说的，目光却扫过苏雅微微发颤的睫毛。
化妆间的顶灯将红酒渍照得发紫。林妍用棉签蘸着苏打擦拭真丝面料，门外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陆总？"她拉开门，走廊空荡荡的，只有香槟塔折射的光斑在墙面上跳动。
VIP休息区的隔音门将宴会喧嚣隔绝在外。苏雅解锁手机的动作比平时慢了0.3秒，屏保照片在陆远眼前一闪而过——去年团建时他站在游艇甲板上的侧影。"其实有件事..."她将屏幕转向他，指甲在某个聊天记录上点了点，"妍妍最近压力很大。"
对话框里"林妍"的头像正在抱怨：【他眼里只有上市，连纪念日都忘了】【当初陪他吃泡面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陆远用两指放大图片，截图边缘残留着某修图软件的半透明图标。
"上周三？"他指节在真皮沙发上敲出规律的声响，"那天我们在杭州见投资人。"苏雅突然倾身过来调整空调温度，香水后调的白麝香味道笼罩下来，"可能是她心情不好乱说的..."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时，苏雅的手正搭在陆远领带上调整歪斜的温莎结。林妍站在门口，新换的黑色礼服像一道裂缝，将室内空气劈成两。
"你们在干什么？！"
陆远站起身的动作带翻了茶几上的冰桶，立方体冰块在地毯上无声融化。他看向林妍发红的眼眶，又瞥见苏雅屏幕上还没来得及锁定的聊天界面，下颌线绷紧成僵硬的弧度。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苏雅把手机藏到背后，这个动作让林妍的瞳孔剧烈收缩，"我们只是在聊..."
"聊我背后怎么抱怨男友？"林妍抓起手包砸向沙发，金属链条在真皮表面刮出刺耳的声响，"陆远你信这些？"
宴会厅的乐队恰好在这时切换成探戈舞曲，低音提琴的震动透过墙壁传来。陆远摸向口袋里的手机，锁屏上还留着秘书五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唐总监的航班提前了】。他抬头时苏雅正用纸巾按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我需要时间核实。"陆远最终只说出这句话。林妍倒退半步撞上水晶摆件，切割棱面在她颈侧映出细碎光斑，像某种即将碎裂的预兆。
周默端着威士忌靠在罗马柱旁，酒液里的球形冰块已经融化大半。他看见苏雅趁将某样东西塞进手拿包，金属反光在包口一闪而逝。假装醉酒碰倒侍应生的托盘时，他成功让半杯红酒泼在了那款限量版鳄鱼皮包上。
"不好意思啊苏总监。"他掏出皱巴巴的手帕，在对方打开包检查的瞬间看清了里面的备用手机。屏幕上还停留着与某个头像的对话界面，最新消息是二十分钟前发出的：【截图已发你邮箱】。
宴会厅的灯光突然调暗，主持人宣布切蛋糕环节开始。三层高的糖霜蛋糕被推出来时，林妍已经不见踪影。陆远站在蛋糕车前，餐刀在奶油层划出笔直切口，刀刃碰到硬物发出"叮"的轻响——藏在夹层里的不是传统金币，而是被糖霜包裹的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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