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月光在废弃手术室的不锈钢器械上割出惨白的裂痕。快斗的指尖传来细微震颤，辐射中毒让他的触觉神经像被砂纸打磨过。梦恋后颈的第七接口在扑克牌边缘下泛着金属冷光，缝合线周围的皮肤因突然紧绷而泛白。

工藤梦恋这些锈迹是故意做旧的。

梦恋突然开口，喉管振动通过扑克牌传导到快斗指关节。她的右手小指无意识抽搐着，那是皮下植入体过载的征兆。天花板垂落的无影灯突然闪烁两下，生锈的灯罩里传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快斗的视网膜捕捉到梦手腕的细微转动。她的魔术手链蓝光暴涨，电极探针如毒蛇昂首。整间手术室的金属器械同时震颤，生的镊子与手术刀从器械盘悬浮而起，刀尖齐刷刷转向快斗的咽喉。

工藤梦恋你父亲给它们编的程序。

梦恋的绷开始渗血，血珠顺着手术台边缘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砸出暗红色小坑。最靠近斗的持针器突然弹射，他侧头避让，钢针擦过廓钉入身后的神经链接示意图。墙上的图纸被刺穿处突然显现出墨水写就的潦草公式——正是教堂投影里缺失的那组参数。

酸雾从通风口倒灌进来，快斗的咳嗽带着血腥味。他甩出三张镜面扑克，牌面在无影灯下组成棱镜，将紫外线公式折射到梦恋苍白的脸上。"每次传输后48小时失忆期？"扑克牌阵列突然被机械臂击碎，碎片擦过快斗脸颊时，他看清器械关节处刻着的微型魔术方块标记——父亲给重要道具打的暗记。

梦恋的瞳孔在强光中收缩成竖线。"不止是记忆。"她后颈接口突然迸发色流光，手术室角落的老式显示屏自动开机，雪花屏上闪过模糊的监控画面。八岁的梦恋被固定在全息投影仪前，而操作台前的身影让快斗的血液凝固——父亲的白手套正在调整她后颈的接口，监控日期显示是警方认定的死亡日期后三个月。

钢制器械组成的包围圈突然停滞。快斗故意让机械臂划破手背，血珠滴在生锈的剪刀上，器械们像嗅到气味的猎犬般集体后退。DNA验证。"你让我看这个的目的。"他踩住突然安静下来的持针器，金属变形声里混着SWAT在楼上集结的脚步声。

梦恋的嘴唇开始泛青，第七接口流出的不再是荧光液，而是带着铁锈味的暗红。"双重抑制协议..."她的指甲抠进手术台裂缝，指节因用力过度发白，"...会覆盖原始记忆。"通风管道突然传来爆破声，气浪震得悬挂器械叮当作响。

快斗扑过去时，梦恋已经用他的扑克牌划开缝合线。接口暴露的瞬间，某种半透明凝胶状物质喷涌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保护性气雾。她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前倾，快斗接住她时，手背沾到的凝胶正在形成微型棱镜结构——和父亲最后那本笔记里画的完全一致监控屏幕突然切换成热成像模式，画面里除了他们还有第三个热源，正从通风管道的视角俯视手术室。梦恋的睫毛颤动，快斗低头听见她气管里液体晃动的轻响。"坐标..."她的指尖在快斗掌心划出教堂齿轮的纹路，力度越来越弱，"...在抑制协议启动前..."

顶灯裂的玻璃雨中，快斗看清气雾凝结成的立体结构——正是神经链接图纸上被反复修改的第七接口设计图。此刻图纸正在空中分解重组，最终定格成魔术师谢幕时的手势。父亲惯用的告别方式。SWAT的探照灯刺穿窗户时梦恋的瞳孔已经扩散，但她的右手小指仍以精确的频率敲击快斗手腕——皮下植入体在发送摩斯电码。

通风管道的金属网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快斗抱起梦恋滚进器械柜阴影的瞬间，整片天花板砸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飞扬的尘埃里，监控屏幕的热成像画面诡异地切换成二十年前的存档影像：同样的手术室，同样的器械，只是操作台上躺着的是个右腕有魔术手链的成年女性——她后颈的接口排列方式与梦恋现在的伤口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