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暮色像融化的焦糖般黏稠地漫进念羽宅的彩窗，将哥特式拱顶染成琥珀色工藤恋的靴跟敲在改造过的教堂地板上，回声被吸音材料吞噬得干干净净。她摘下银色面具时，一缕汗湿的茶色碎发黏在颈侧，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手链——月光石在暗处泛着病态的蓝。

路人甲系统自检完成。

机械女声从祭坛改装的武器柜上方传来。三块曲面屏同时亮起监控画面里空荡荡的走廊像被拉长的胶片。她开碍事的电缆，指尖在键盘上敲出六个不连贯的音节，地下室立刻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

冰箱门弹开的瞬间，碳酸饮料的泡沫喷溅到老式管风琴的键盘上。梦恋用牙齿撕开能量棒的包装，糖霜簌簌落在黑白照片上——十岁的她喷火的金字塔道具前，身旁戴高礼帽的男人只拍到半张模糊的侧脸。

警报声突然刺破寂静。监控回放显示两小时前，三楼通风管道的内窥镜摄像头捕捉到0.秒的反光。梦恋的瞳孔骤然收缩，能量棒在掌心捏成黏腻的团块。有人找到了这里。

地下室的温度比记忆里更冷。她单膝跪在服务器机柜前，改装过的美甲撬开防火墙终端。二十七个监控探头传回的画面在视网膜上流淌，直到在车库死角发现半个鞋印——42码，男性，左脚鞋跟有独特的波浪纹磨损。

工藤梦恋真没礼貌。

梦恋的冷笑惊醒了角落里休眠的机械犬，电子眼泛起红光。她扯开天鹅绒窗帘，月光将武器陈列柜照成惨白的标本展示架。伯莱塔92F的枪管划过空气时，带起一缕藏红花的味道——上周在迪拜行动时沾上的香料。

望远镜刚架上露台栏杆，对面屋顶的太阳能板就反射出诡异的光斑。梦恋的呼吸突然凝滞，镜头里闪过半片白色衣角，像被风吹起的船帆。手指比大脑更快地按下腕表按钮，安全屋所有窗户瞬间降下防弹钢板。

机械犬突然狂吠着扑向书房。梦恋踹开门的瞬间，看见书架第三层的《魔术原理》歪斜了十五度角。暗格里的照片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被咖啡渍晕染的合影里，戴手铐的小女孩和魔术师手腕上，挂着与她此刻如出一辙的月光石手链。

楼下的玻璃碎裂声来得恰到好处。梦从祭坛暗槽抽出绳枪时，听见通风管道里传来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年轻男声："化羽小姐的品位真是特别——"声音突然电磁干扰切断，监控屏幕集体跳出基德标志性的扑克牌动画。

月光突然大亮。梦撞开彩窗跃上屋顶时，夜风卷着白色礼帽到她脚下。帽檐别着的便签在照灯下泛着磷光，上面用她童年最熟悉的字迹写着：【下次时，该告诉我这栋房子为什么叫念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