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彩窗折射的光斑在实木地板上缓慢移动，伊藤念羽的指尖悬在兄妹合照上方两厘米处。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照片里，十岁的工藤新一正把草莓味棒棒糖塞进她缠着绷带的手心。书桌对面的玻璃展柜突然映出她此刻的表情——和被组织囚禁时如出一辙的紧绷下颌线。

路人甲化羽小姐。

机械犬用尾巴敲了敲暗格开关，投影屏在墙展开米花町实时地图。十七个红点中有个正在杯户百货公司附近规律移动，那是带着发信器的工藤新一。

她扯下用的茶色假发，真发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黑色。梳妆镜右下角贴着张便签，黑羽快斗潦草的字迹写着【别用魔术师思维当侦探】。窗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三只白鸽扑棱棱飞过窗，羽毛在光柱里翻飞如雪片。

米花町2丁目的自动贩卖机前，工藤新一按着太阳穴蹲在地上。碳酸饮料滚到脚边，易拉罐表面凝结的水珠湿了裤脚最近三天总是这样，看到特定角度的侧脸就会突然头痛——比如现在玻璃反光里那个穿驼色风衣的少女。

伊藤念羽需要帮忙吗？

伊藤念羽的牛津鞋尖出现在视野里，声音比电话里低了度。她递来的手帕角落绣着羽生家家纹，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混着硝烟反应特有的金属感。

新一抬头时，少女已经转身查看便利店门口的公告栏。她研究失踪人员照片的姿势很特别，左手无意识转着钢笔，笔帽在虎口出残影——这个动作让他后颈汗毛突然竖起念羽的钢笔突然停在半空，笔尖指向照片边缘的仓库区地图，

伊藤念羽目击者说听见风琴声？

他们同时摸向手机的动作让空气凝滞了一秒。一解锁屏幕时注意到对方用的是三年前产的旧型号，锁屏壁纸是金字塔。某种尖锐的疼痛视神经后方窜上来，他不得不靠在贩卖机上缓解眩晕。

仓库的铁门在念羽面前自动开启时，她假装没看见新一瞬间绷紧的肩线。通风管道的金属网格在她鞋跟下发出琴弦般的震颤，月光从顶棚裂缝漏进来，把堆放的魔术道具照得鬼幢幢。

工藤新一小心！

新一突然拽着她后退。钢索擦过脸颊破空声里，念羽闻到他袖口残留的咖啡味——和童年记忆里哥哥熬夜查资料时的味道分毫不差。她条件反射地甩出藏在口的扑克牌，金属牌刃切断暗处绳索的声响让两人都愣住了。

管风琴声就在这时突兀响起。音栓显然出了问题，巴赫的G小调赋格扭曲成噩梦般的调子。念的瞳孔在黑暗里急剧收缩，这个版本分明是当年组织拷问时用的心理战手段。

工藤新一左边第三根立柱。

新一的声音贴着耳廓传来，温热呼吸激起一片战栗。他推理时的语速比常人快1.5倍，这个细节让念羽差点捏碎藏在手心的烟雾弹。

他们背靠背移动时，念羽的鞋跟卡进了地板缝隙。新一拉她的力道精准得，就像早知道她会在这里失衡。月光突然大亮，照亮立柱后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对方举着的手术刀刀柄上，刻着与念羽颈烙印相同的编号。

工藤新一别动！

新一扑动作比子弹快。念羽听见自己在撞击中发出脆响，血腥味瞬间充满口腔。男人的刀划过新一后背，布料撕裂声里露出她昨晚才在资料上看过的旧伤——那道在游乐园为保护小女孩留下的疤痕。

管风琴突然爆出刺耳的高音。念羽的钢笔不知何时插进了音响控制板，电火花照亮她苍白的冷笑。当新一用领带缠住凶手手腕时，她注意到对方用的是黑羽盗一教过的特殊绳结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时，念羽正把证据袋塞进新一外套口袋。她的指甲划过对方掌心，留下组摩斯密码——这是昨晚才决定的联络暗号，可新一收拢手指的节奏分明是二十年前兄妹间自创的回应方式。

工藤新一你的推理方式…

新一突然按住太阳穴，鲜血从指缝渗到睫毛上，“很像某个念羽退后的脚步撞翻了油桶。汽油汩汩漫过她掉警官证，假名在液体里逐渐晕开。月光穿过仓库顶棚的破洞，正好照在新一突然伸出的手上——那截手腕从袖口露出来，上面有道她七岁时咬出的月牙形伤疤。

警车的探照灯扫过来时，念羽已经退到防火梯阴影里。新一追过来的身影被铁栅栏切割成碎片，他喊出的那个称呼让念羽差点踏空台阶——不是“伊藤”，而是十年前的昵称“小羽毛”。

仓库顶层的铁门在重重关上，念羽的喘息在密闭空间里异常清晰她扯下变声器的动作太急，胶带撕掉表皮。黑暗中有金属反光一闪，黑羽快斗的扑克牌钉在面前的门板上，牌面是染血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