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前准备室里，元宝的指尖悬在杨疏颈后一厘米处，迟迟没有落下。
"怎么了？"杨疏转过头，小鹿眼中满是疑惑。她今天化了浓妆，眼尾微微上挑，在清纯中平添几分妩媚。黑色紧身裙包裹着曲线，领口开得不算低，却因为她的动作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元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窃听器位置需要调整。"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那你调啊。"杨疏不明所以，又转回头去。
元宝深吸一口气，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捏住微型窃听器的边缘，尽量避免碰到她的皮肤。可就在他调整角度时，杨疏突然动了动脖子。
"别动。"他声音紧绷。
"有点痒。"杨疏轻笑，不自觉地抬手摸向颈后，指尖恰好擦过元宝的手背。
那一瞬间，元宝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战术手套下的指节已经发白。他咬紧牙关，压下心头翻涌的热潮。三年来朝夕相处，他早已学会在杨疏面前戴好面具，可今天这身装扮，这场任务，正在一点点瓦解他的自制力。
"好了吗？"杨疏问道，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人的异样。
"好了。"元宝后退一步，迅速拉开距离，"测试通讯。"
杨疏按了按耳中的微型耳机，元宝的声音立刻传来，清晰而专业："接收正常。"
"我这也很清楚。"她笑着转身，突然伸手替元宝整理其实并不乱的领带，"既然是扮情侣，总得有点情侣的样子，对吧？"
元宝浑身僵硬，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胸前动作。她靠得太近，身上的香水味萦绕在他鼻尖，不是那种浓烈艳俗的香气，而是带着淡淡花果调的清新，却比任何催情剂都更有效。
"好了！"杨疏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抬头却发现元宝的表情异常严肃，"放轻松点，元宝同志，你这样像是要去拆炸弹而不是约会。"
元宝闭了闭眼："任务要紧。"
"知道啦，严肃认真的元宝同志。"杨疏撇撇嘴，却还是乖乖检查了一遍装备。
"五分钟后出发。"雷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记住，你们的身份是新婚夫妇，男方是进出口贸易公司经理，女方是钢琴老师。目标是获取二楼VIP包厢的毒品交易证据。"
"收到。"两人异口同声。
杨疏自然地挽上元宝的手臂："走吧，老公。"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元宝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却不得不配合表演。他微微点头，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攥成了拳。
"别这么僵硬，"杨疏凑近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会穿帮的。"
元宝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杨疏惊讶地眨了眨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原来她这位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搭档，也会有这样的反应。
金煌夜总会灯光迷离，音乐震耳欲聋。杨疏紧贴着元宝穿过人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热度。她本是为了任务需要才这样亲密，却意外发现观察元宝的反应比想象中有趣得多。
"目标在二楼东南角包厢。"元宝低声提醒，声音通过耳机传来，在嘈杂环境中格外清晰。
杨疏点点头，故意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我去吧台制造点动静，你找机会接近包厢。"
她转身要走，却被元宝一把拉住："小心。"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杨疏心头微颤。元宝的眼神在霓虹灯下晦暗不明，但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异常坚定。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
杨疏走向吧台，身姿摇曳，很快吸引了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她点了杯酒，故意大声抱怨"丈夫"只顾谈生意冷落了她。一个纹身男立刻凑过来搭讪，杨疏假意应和，眼角余光却关注着元宝的动向。
他已经成功接近目标包厢，正装作打电话实则用纽扣摄像机拍摄。突然，包厢门打开，一个彪形大汉走出来，狐疑地盯着元宝。
杨疏当机立断，假装醉酒踉跄着撞向纹身男，打翻了他的酒杯。"你干什么！"纹身男怒吼，立刻引来全场注意。
元宝趁机离开包厢区域，快步走向吧台。杨疏正被纹身男和他的同伙围住，脸上挂着楚楚可怜的表情，眼中却毫无惧色。
"抱歉，我妻子喝多了。"元宝插入人群，一把搂住杨疏的腰将她带离。
"谁是你老婆！"杨疏故意挣扎，演得惟妙惟肖，"你不是只关心你的生意吗？"
元宝配合地露出尴尬表情："回家再说。"他强硬地带着杨疏往外走，纹身男还想阻拦，被元宝一个眼神逼退。
就在这时，夜总会突然响起一声枪响。
"警察！趴下！"有人大喊。
人群瞬间炸开，尖叫四起。元宝反应极快，一把将杨疏按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完全覆盖住她。他们贴得极近，近到杨疏能数清元宝的睫毛，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
"不是我们的人。"元宝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杨疏点点头，突然发现元宝的肩膀渗出了血迹："你受伤了！"
"擦伤而已。"元宝眉头都没皱一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可能是黑吃黑。"
又一阵枪声响起，元宝毫不犹豫地抱起杨疏，迅速躲到一根承重柱后。杨疏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为何，她自己的心跳也快得不像话。
"资料传回总部了。"元宝检查了下设备，"雷队让我们撤。"
"怎么走？"杨疏问，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她归咎于肾上腺素的作用，绝不肯承认是因为元宝近在咫尺的脸。
元宝脱下西装外套罩在杨疏身上："跟紧我。"
他们借着混乱成功撤离。回到安全屋后，医疗组已经等在那里。杨疏坚持要先给元宝处理伤口，医生检查后确认只是子弹擦伤，做了简单包扎就离开了。
"你不该那么冲动。"杨疏一边帮他整理绷带一边埋怨，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裸露的肩膀，感受到那里的肌肉瞬间绷紧。
"保护搭档是本能。"元宝的声音平静，眼睛却盯着地面，不敢看她。
杨疏突然笑了："今天你叫我'妻子'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元宝猛地抬头，撞进她含笑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什么，但最终只是别过脸去："任务需要。"
"知道啦，严肃的元宝同志。"杨疏故意模仿他平时的语气，却没注意到元宝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任务汇报持续到深夜。回到基地时，何璐叫住了元宝："聊两句？"
元宝点点头，跟着她走到训练场边。
"你今天看杨疏的眼神，"何璐直截了当，"不太专业。"
元宝的背脊僵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何璐叹了口气，"我不管你们私下什么关系，但在任务中必须保持清醒。"
"我们只是搭档。"元宝的声音冷了下来。
何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希望如此。"
元宝回到宿舍，重重地倒在床上。他盯着天花板，眼前浮现的却是杨疏在霓虹灯下微微仰起的脸。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却无法驱散那个画面。
隔壁床的哈雷翻了个身："任务还顺利？"
"嗯。"元宝简短回应。
"杨疏那丫头没受伤吧？"哈雷随口问道。
元宝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肩膀上的绷带："她很好。"
"那就好。"哈雷很快又睡着了。
元宝却睁眼到天明。每当他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杨疏在他身下呼吸急促的样子，想起她纤细腰肢的触感，想起她眼中那一瞬的慌乱——即使他知道那只是因为突发枪战。
"只是搭档。"他对着黑暗重复，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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