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美娟也没有多想，只是嘟囔了一句：“但总觉得哪里有点像呢，也许是神韵吧。”她又开始翻阅杂志，时不时发出惊叹声。

日子就在这样平静的校园生活和暗流涌动的笔墨中流淌。丁程鑫除了给《北辰报》写稿，还时不时帮何宗文处理一些药房的账目，顺便学习一些简单的医药知识。他对草药的辨识有种天然的直觉，仿佛这些植物的纹理和气味都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王美娟最近迷上了参加社团活动，特别是话剧社。燕北大学的话剧社是学生中最受欢迎的社团之一，不仅排演名著，还会创作一些宣传新思想的剧本。王美娟之所以这么热衷，多半是因为她暗恋着话剧社的骨干，一个叫曾庆乾的男生。

曾庆乾是燕北大学的风云人物，不仅话剧演得好，还是学生会的主席，思想进步，口才出众。王美娟每次说起他，眼睛里都闪着光。

“程鑫，你陪我去看看话剧社排练吧？他们这次排《雷雨》，听说曾师兄演周萍！”一天下午，王美娟拉着丁程鑫的衣袖，语气恳求。

丁程鑫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无法拒绝：“好，我跟你去。不过我只是去看看，可不上去演。”他对在人前表演没有兴趣，笔名“程青”的身份，给了他足够的舞台，那是一个更纯粹、更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燕北大学的礼堂很大，舞台上的布景简陋但认真。排练正在进行，学生们穿着日常服装，念着曹禺先生沉郁顿挫的台词。丁程鑫坐在台下，看着他们投入的样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中场休息时，王美娟拉着丁程鑫走向舞台。曾庆乾穿着一件长衫，额头挂着汗珠，正在和几个同学讨论戏词。他看到王美娟过来，温和地笑了笑：“美娟，你来了？”

“曾师兄好！”王美娟脸颊微红，指了指丁程鑫，“这是我同桌，丁程鑫。”

曾庆乾的目光落在丁程鑫身上，先是客气地打量，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探究：“丁程鑫？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丁程鑫礼貌地回应：“曾师兄好。”他知道曾庆乾可能在哪里听过自己的名字，毕竟预科班的学生不多，但在曾庆乾说出下一句话时，丁程鑫的眼神变了。

“《北辰报》上的‘程青’，是你吗？”曾庆乾的语气带着一丝惊喜和确认。

丁程鑫心头一跳，没想到自己的笔名竟然这么快就被曾庆乾发现了。他看了王美娟一眼，王美娟显然对此毫不知情。

他决定承认，毕竟曾庆乾给他的感觉不错。他微微颔首：“是我。”

曾庆乾闻言，眼睛里放出了光：“果然是你！我就说‘程青’的文风细腻又深刻，逻辑清晰得不像一般学生能写出来的。上次你写的那篇关于盛州军阀的文章，我跟何宗文讨论了好久，觉得非常有见地！”

丁程鑫没想到曾庆乾竟然也认识何宗文，看来何宗文在学生运动和报纸方面投入了不少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