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原神

在至冬宫的走廊尽头，初次见到你时，我正处理一堆令人厌烦的文书。那些来来往往的下属，一个个都像黏腻的虫子，让人只想一脚碾碎。然而，你的出现却让我停下了脚步。

那时的你，是愚人众新来的书记官。据说拥有极高的文献整理和解读能力，被调来协助我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琐事。我抬眼看去，你穿着浆洗到有些发硬的制服，素白的小脸上带着一种……怎么说呢，一种天真得近乎愚蠢的热忱。

你朝我走来，每一步都走得笔直，像一把尚未开刃却已蓄势待发的剑。在你面前站定，你微微躬身，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里的示范，然后，你抬起头，那双眼睛，简直亮得刺眼，像是两颗盛满了星光的琉璃珠。

“散兵大人，我是新来的书记官你的名字。很高兴能为您效劳。”

声音也干净得像泉水叮咚，不带一丝杂质。

我下意识地“呵”了一声，带着惯有的轻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东西，也配到我身边工作？至冬女皇是怎么想的，把这种货色塞给我？

“哦？新来的？看起来倒像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爬出来的软脚虾。”我刻薄地说，目光在你过于纤瘦的身上扫过，试图让你感到难堪。

但你只是笑了笑，笑容依旧是那样……傻气，但却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意思。

“散兵大人说的是，我确实还有很多不足，但我会努力，不让您失望的。”

努力？呵，在这愚人众里，努力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感到一丝烦躁，你的眼神太干净了，像一面能映出我内心丑恶的镜子，让我不适。

“不让本执行官失望？你知道让我失望的下场是什么吗？”我靠近你一步，紫色的眼眸里带着危险的光芒，“通常，会很痛苦。”

你没有退缩，只是更加笔直地站着，甚至将手按上了心口，这是愚人众下属对执行官表达忠诚的方式。

“我明白，散兵大人。但我相信，只要全力以赴，您会看到的。”

你那副一本正经又傻气巴拉的样子，让我到了嘴边的嘲讽硬生生卡住。我拧着眉，胸口涌上一股不知名的闷热。该死，难道是被你这蠢货的热情传染了？

我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背后，似乎还能感受到你那炽热的目光。

“蠢货……”我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低声骂着，脸颊却有些发烫。

从那天起，你就像一个固定出现的闹钟，准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散兵大人，这是您今天需要处理的文书。”

“散兵大人，您忙了一天，要喝点茶吗？我泡了您喜欢的口味。”

“散兵大人，这个情报我觉得有待核实，附上了我的分析。”

你总是那样恭敬有礼，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只对我才有的亲昵感。你会注意到我皱眉是因为文书的油墨味，然后第二天就换成了一种自带清香的纸张；你会记得我喜欢某种特定的茶，并在我加班时适时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