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透过百叶窗，投射进办公室里，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我已经站了十分钟。手里捏着一份合同，心里排演了无数遍措辞，但此刻却只感到口干舌燥。
"李小姐，还要继续站着吗？"
背后传来的声音像一把利刃，刺得我浑身僵硬。我慢慢转身，望向那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以及坐在后面、手指轻敲桌面的男人。
周易。
时隔五年，他还是那样气定神闲，眉眼间多了几分沉稳，却少了曾经的温度。黑色高定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材，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袖口的银质袖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不好意思，周总。"我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要颤抖，"我没想到会是你。"
"巧合。"他低头翻看文件，头也不抬，"公司法务部缺人，借调是常事。"
我握紧了文件夹的边缘。这怎么可能是巧合？他明明掌握着整个周氏集团，怎么会不知道是谁被借调过来？
"这份合同有些问题。"他终于抬起头，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我的伪装，"第三条款关于知识产权的部分，用词模糊。建议你回去重新拟定。"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我的话，"李律师，我相信以你的专业水平，不会连这么基础的错误都犯。还是说，五年没见，你的能力退步了？"
我咬紧下唇。这分明是刻意刁难。合同我已经检查过三遍，措辞严谨，条款清晰，绝不会有他所说的问题。
"周总，请您具体指出哪里有问题。"
"自己回去找。"他合上文件，站起身来，"下午三点前，我要看到修改好的版本。"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秘书走了进来。
"周总，十点钟的会议马上开始了。"
"知道了。"周易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朝门外走去。经过我身边时，他停顿了一下，"李律师，别辜负了公司对你的期望。"
门关上后，我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周易，那个曾经在大学里对我说"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男人，现在竟然这样冷漠地对待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五年前那个雨夜，他站在我公寓楼下，浑身湿透，眼中是受伤和愤怒："李微，你真的认为是我泄露了你的论文？"
而我，固执地关上了窗户。
"该死！"我猛地站起身，将文件摔在桌上。就算有误会，就算有过去，他现在这样对我，未免太过分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再次打开，那位女秘书走了进来。
"李律师，这是会议资料，周总让你也参加。"
我疑惑地接过文件夹："可他刚才没说——"
"临时决定的。"女秘书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角微微上扬，"听说你是周总的大学同学？"
"只是普通同学。"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
"是吗？"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过周总今天的心情特别差，你最好小心点。上次惹他生气的律师已经被调去了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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