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艾尔海森】

哄你？想让艾尔海森哄你恐怕是等到须弥沙漠被绿植覆盖的那天都实现不了。

他别说哄你了，只要每次吵架他能少说些气死你的话，你都能谢天谢地，和卡维一起去烧香拜佛了。

你根本从来没在吵架上吵赢过他，甚至每次他总能抛出那么几句有理有据的绝杀，让你原本的气势一下子减半，最后只能满是感情没有理智的输出。

为此你和卡维私底下还结成了同盟，自诩艾尔海森受害者联盟（又名败犬联盟），每次你们之间有谁又没吵过艾尔海森，就会相约去吃饭，然后交流本次吵架内容和过程，进行归纳、总结、谴责，为了下一次能赢一场与他的‘对战’。

而这次，争吵的起因说起来有些荒谬，不过是因为你无意中在他书桌上看到了一本关于“人际关系中的情绪管理”的书。你随口问了一句，结果他头也不抬地回了句：“纯粹基于学术兴趣，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这四个字像一把钝刀，在你心里来回磨砺。

最近他确实比平时更忙，夜里你醒来时，他书房的灯还亮着。你体谅他，知道书记官的职责繁重，甚至特地给他送去了宵夜，他也只是随意应了一声。

可当你看他对着那些复杂的卷宗和文献时，眼底的光芒比看你时亮得多，那种被忽视的委屈就慢慢累积。

你只是想知道，在他那无边无际的求知欲中，是否有那么一丁点儿位置是留给你的情感？

“纯粹基于学术兴趣？艾尔海森，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情绪对你来说，也仅仅是一个可以被解剖、分析的学术课题？”你当时没忍住，声音有些发抖。

他终于抬起头，鸢尾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明所以，或者说是，不耐烦。

“你的情绪波动确实符合某种心理学模型。但将其上升到‘课题’的层面，未经充分研究前，论证不足。”他回答得依旧是那么……一本正经、毫无感情。

这比直接告诉你“我不在乎”更让你难受。他甚至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因此感到受伤，或者说，他理解，但认为这是一种不理性的、需要被纠正的反应。

你当时甩门而去，第一次连辩解、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跑去找卡维，窝在他乱糟糟的工坊里，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越说越觉得委屈，眼眶都红了。

卡维一边手忙脚乱地给你倒水，一边骂骂咧咧：“我就说他！那个榆木脑袋！石头心肠！学术是学术，感情是感情，怎么能混为一谈？他以为他是分析卷宗呢？！你别哭啊……了了，怎么哄哭的女孩子来着？”

“我、我只是觉得……我觉得在他心里，那些冰冷的知识比我重要……”你抽噎着。

“怎么可能！”卡维一拍胸脯，虽然他经常和艾尔海森吵架，但在这种原则问题上，他还是拎得清的，“他那个人，看着冷，但认定的东西可不会轻易改变。也许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或者说，他表达爱的方式，就是那种……那种该死的，他以为对你好的方式？比如确保你的心理健康，所以才看那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