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想过寻找你。刚开始，他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希望能在某个港口、某个小镇偶然遇见。但你就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他向北斗船长打听你的消息，船长只是叹了口气，告诉他你离开了“死兆星”号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旅行者，这个与他一同经历了许多的人，也只知道你回到了稻妻，之后便音讯全无。

你藏得很好，或者说，你根本没有想过要让他找到。你刻意抹去了所有痕迹，切断了所有可能被他发现的线索。你曾经那么努力地想靠近他，而一旦决定离开，便走得如此彻底，如此决绝。

这三年，他一直在找你。他走遍了鸣神岛的大街小巷，去了你可能出现的市集、神社、海岸。他又去了海祇岛，去了清籁岛，去了鹤观。他甚至回到了璃月，去了他曾与你分享风声的港口。他向每一个可能的知情人打听，却始终没有你的消息。

你仿佛人间蒸发了。

直到今天，在这场神里家的雅集上。

他没有想到你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不是那个红着脸、小心翼翼的小姑娘，而是仪态从容、言语平静的花道名家“浅香”。你用一种近乎陌生人的礼貌将他拒之千里，用他曾经对你用过的“道”和“独行”来反驳他，最终，用一句“早已殊途”彻底斩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你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诉责骂。你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陈述这三年来，你如何独自找到了你的“道”，如何在这个过程中将他从心里剥离出去。这种平静，比任何控诉都更让他心痛。

因为这证明，你真的已经放下了，而他，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颓然地起身，踉跄着走出庭院。外面的世界一如往常，人们依旧笑着，说着，风依旧吹拂。可在他眼中，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他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你刚才的眼神、你的语气。那平静的、没有波澜的眼神，像两潭死水，倒映不出他痛苦的倒影。那平和的、不带感情的语气，像枯叶落地，悄无声息，却昭示着生命的终结。

他走到了你曾经喜欢去的神樱树下。树下依旧有三三两两的人们，或祈愿，或休息。他坐到你曾经坐过的位置上，仰头望着繁茂的枝叶。

他闭上眼，努力去“听”风。他曾是风的宠儿，风会告诉他远方的故事，会带来不期而遇的相遇。可现在，风中除了树叶的沙沙声，除了人群的嘈杂声，什么都没有。

他再也听不到你温柔的低语，听不到你压抑的哭声，听不到你告别时那句微弱的“保重”。

风，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它不再是自由的象征，而是他亲手埋葬了珍贵情感的证人。

他伸手摸了摸怀里。那个你亲手缝制的御守，他一直带在身边。这三年来，每当他感到迷茫或孤独时，都会拿出它来摩挲。他曾以为它能带来好运，带来指引。可现在，它只是一块绣着枫叶的布料，提醒着他曾经拥有过什么，又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