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具剑傀扑来时,我拽下阿璃发间那支木簪。洪荒记忆突然刺痛——这是初开鸿蒙时,我折下并蒂莲茎为她雕的。
簪尖刺入剑傀心口的刹那,测灵石碎片突然爆出青光。司徒昭的残魂在光中嘶吼:"姜雪魄!药园癸字田的紫灵芝......"
剑傀群突然停滞,所有测灵石碎片开始共鸣。我趁机咬破舌尖,混着混沌之气的精血在空中绘出弑神剑纹。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整座苍梧山开始崩塌,露出地底纵横交错的青铜脉管。
"原来如此!"我拽着阿璃跃入裂缝,"所谓青墟界,竟是弑神剑的脏腑!"
青铜脉管中流淌着金粉溪水,每滴都映着不同小世界的画面。阿璃腕间的剑穗突然勒紧,穗梢指向脉管交汇处——那里悬浮着块布满剑痕的界碑,碑文正是初代修士实验室的禁忌之术!
"小心!"阿璃突然将我扑倒。青衫客的玉箫擦着她后背掠过,在青铜壁上凿出个"囚"字。箫声震碎脉管壁,金粉溪水化作锁链缠来。
我反手将木簪刺入界碑裂缝,碑文突然活过来般爬上手臂。洪荒时期的禁术涌入灵台,我终于明白青墟界的真相——每个小世界都是弑神剑的一块碎刃,而活着的生灵皆是修补剑身的药引!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青衫客的魔瞳淌出血泪,玉箫裂痕中钻出玄渊的残魂,"把阿璃给我,我让你们轮回......"
"师兄,"我捏碎木簪上最后一点莲香,"你可知当年阿璃为何甘愿为鞘?"
簪尖彻底没入界碑时,整条青铜脉管开始痉挛。金粉溪水倒灌进青衫客的七窍,他后颈的并蒂莲烙印寸寸龟裂。阿璃突然发出洪荒古语的尖啸,周身浮现出三百世轮回的婚书虚影。
"就是现在!"我咬破指尖点在阿璃眉心。净世白焰顺着莲纹烧进她灵台,在无尽黑暗里照出蜷缩的剑鞘之灵。真正的阿璃魂魄被九重锁链贯穿,链头赫然是青衫客手中的玉箫!
青墟界碑在此刻炸成碎片,其中一片割开我的手腕。血珠滴在青铜脉管上,竟让整座弑神剑脏腑开始哀鸣。我望见无数小世界中的自己同时抬头,每个"姜雪魄"眼中都燃起白焰。
"你疯了!"青衫客的玉箫裂成两截,"这样会毁了所有......"
"本就是要毁的。"我抱住逐渐透明的阿璃,任白焰吞噬周身,"从你冒充玄渊那刻起,就该料到这般结局。"
当最后一丝金粉溪水蒸发时,苍梧山已坍缩成莲子大小的青铜珠。我躺在鸿蒙紫气重聚的云海中,望着掌心新生的并蒂莲——阿璃的魂魄正在莲心沉睡,唇间还噙着半片木簪碎屑。
三百小世界的尘埃在远处聚成青衫客的脸,他右眼的魔瞳仍在跳动:"你以为逃得掉?弑神剑的因果......"
我用白焰点燃青铜珠,火光照亮他眼底最后的恐惧:"回去告诉圣人,这次我们要烧的,是他的三十三重天。"
莲香弥漫处,新生的人族孩童正在嬉闹。他们腕间系着霞光凝成的剑穗,唱着不知从哪听来的歌谣:
"青萍起微澜,莲烬焚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