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蓝光在晏淮屹脸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纹。他盯着那条信息看了三秒，突然将手机砸向墙壁——金属与石膏板碰撞的闷响中，屏幕裂成放射状的雪花纹。
简漓"晏总！"
简漓从血泊中撑起身子，染血的指尖指向天花板
简漓"通风口！"
晏淮屹抬头时，通风管道的百叶盖板正在无声滑开。某种粘稠的黑色液体从缝隙渗出，滴落在地毯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他抓起燃烧的离婚协议残页抛向空中，跃起的瞬间看清了管道里密密麻麻的金属反光——是微型注射器阵列，针尖泛着不祥的蓝紫色。
晏淮屹"闭气！"
他拽着简漓滚到书桌下方，玻璃碎片扎进膝盖的疼痛让他清醒。黑色液体在接触空气后迅速汽化，形成带着苦杏仁味的雾气。简漓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她哆嗦着从内衣夹层摸出解毒剂，针头却在她扎向大腿时断成两截。
晏淮屹扯开领带缠住她大腿动脉。雾气漫到脚边时，他突然注意到简漓制服袖口的线头——那是棠懿娴缝扣子时特有的八字针法。这个发现让他动作停滞了半秒，直到简漓用尽最后的力气掰开他手掌，在他掌心划下三个字母：SOS。
通风管道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晏淮屹抓起断掉的针管扎进自己脖颈，冰凉的药液涌入血管的瞬间，他看见雾气中浮现出棠懿娴的轮廓。她穿着结婚那天的旗袍，发间别着栀子花，但嘴角渗出黑色液体。
棠懿娴"你从来..."
雾中的棠懿娴开口时带着金属摩擦声
棠懿娴"没问过我在冰岛采集的样本..."
注射器阵列突然启动的破空声打断了她。晏淮屹抱着简漓撞向书柜，暗格弹开的刹那，三十七根针管钉入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在地毯上排出DNA螺旋图案。
解毒剂开始起效。晏淮屹视野边缘泛起血色，他看见简漓锁骨下的坐标纹身正在渗血——那根本不是墨水，是某种会随心跳频率变色的纳米流体。她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陷入皮肉
简漓"慕尼黑...医院地下五层..."
通风管道传来第二波机械声。这次坠落的不是针管，而是棠懿娴实验室的标本瓶，福尔马林液体在地毯上漫延，浸泡着七片不同人种的脑组织切片。晏淮屹踢开最近的标本瓶时，发现标签上的日期全是他们结婚纪念日。
"记忆清洗协议重启。"机械女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时，简漓突然挣开他的怀抱，扑向正在融化的标本瓶。她抓起最大的那片脑组织按在自己太阳穴上，在晏淮屹来得及阻止前——
脑切片像活物般蠕动着没入她的皮肤。简漓的身体剧烈抽搐，瞳孔变成不正常的银灰色。当她再次开口时，声线是棠懿娴在学术报告厅做演讲的调子
棠懿娴"淮屹，你分得清记忆和现实吗？"
晏淮屹后退时撞上保险柜。金属门不知何时打开了，里面整齐码放着三十七个玻璃罐，每个都浸泡着戴婚戒的左手无名指。防腐液里漂浮的标签显示，这些手指来自同一个人，采集间隔正好是他们的婚姻存续天数。
棠懿娴"现在你明白了。"
简漓——或者说棠懿娴的意识——用染血的手指轻抚最近的标本罐
棠懿娴"为什么我们的婚戒总是松动。"
窗外直升机的声音突然逼近。但这次探照灯照亮的不是狙击手，而是悬吊在钢索上的透明培养舱。舱体里漂浮着具女性躯体，后颈插满电极，无名指上有圈明显的戒痕。培养液随着舱体晃动泛起涟漪，在墙面投下与棠懿娴投影完全相同的影子。
晏淮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想起上个月体检时，医生说他海马体有异常电信号。当时棠懿娴站在CT机旁，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神经抑制剂注射器。
#简漓"游戏该结束了。"
简漓银灰色的瞳孔映出他惨白的脸。她抬手时，晏淮屹看见她指甲缝里藏着冰岛的火山灰——和他们蜜月旅行时棠懿娴采集的样本一模一样。
培养舱突然爆裂。防腐液如暴雨倾泻而下的瞬间，晏淮屹看清了漂浮躯体锁骨下的编号：不是038，而是用他笔迹写下的「对照组001」。
……［未完待续］……
生命中有太多东西你都不愿抛弃，你说缘分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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