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至今记得六岁生日那天的雨。父亲新买的真皮腰带抽在背上的时候,雨滴正顺着老式铁窗的锈迹蜿蜒而下,在水泥地面汇成粉红色的溪流。"赔钱货!"皮带扣刮过锁骨,金属的凉意渗进骨髓。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知道眼泪会让父亲更兴奋。
墙上歪斜的婚纱照里,母亲穿着九十年代流行的垫肩婚纱,笑容像被熨斗烫过般平整。重点班录取通知书来的那天,父亲破天荒给她买了马卡龙饼干。马卡龙甜腻的气息混着烟草味,母亲指责道:"要给我们老林家争气。"她盯着通知书上烫金的校徽,突然发现父母眼中有种陌生的光亮,以为那就是她的救赎。
初三那年退出重点班时,母亲正在炖鸡汤。砂锅盖落地的脆响中,滚烫的砂砾溅上脚背。"养你还不如养条狗。"母亲把盛着鸡腿的瓷碗换成了白粥,父亲在阳台抽完一支烟后,把她的书包从五楼扔了下去,晚上就把她拖到门外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