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周六早晨，姜暖抱着装满甜品的纸盒推开咖啡厅的门。程澈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摊开着笔记本电脑。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干净的轮廓。

"尝尝这个！"姜暖把纸盒往桌上一放，"我改良了马卡龙配方，加了点柠檬酱..."

她的话戛然而止。程澈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男人——三十岁上下，穿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衬衫，袖口别着精致的袖扣。男人转头看向姜暖，嘴角勾起一个标准的微笑。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翻车小公主'吧？"男人的声音带着刻意的亲切，"久仰大名。"

姜暖僵在原地。程澈合上电脑，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林骁，我大学同学。"

"现在是'甜度'杂志的主编。"林骁自然地接过话头，向姜暖伸出手，"也是专业甜品师，法国蓝带毕业。"

姜暖机械地握了握手，指尖发凉。她听过这个名字——"甜度"是美食圈最具影响力的媒体之一。

"我刚好来这边开会，听说程澈在帮一个美食博主做技术指导。"林骁的目光扫过桌上的纸盒，"好奇什么样的博主能让他这种技术宅亲自出马。"

程澈突然站起身："我们去拿咖啡。"

他几乎是拽着姜暖离开了座位。走到吧台边，姜暖压低声音："你朋友？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不是朋友。"程澈的眉头皱得很紧，"只是认识。他今早突然联系我，说要谈合作。"

姜暖偷瞄了一眼座位方向："他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程澈递给她一杯拿铁："别理他。林骁一向看不起非科班出身的人。"

回到座位时，林骁正在翻看姜暖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她昨晚的直播数据页面。

"五十万播放量？"林骁挑眉，"看来观众真的很喜欢看业余选手出洋相。"

姜暖一把夺回手机："这是我的隐私！"

林骁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别紧张，我只是好奇。"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给程澈，"说正事吧。我们杂志想独家报道你们那个弹幕系统，条件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姜暖一眼，"与专业机构合作测试，而不是...这种业余直播间。"

空气瞬间凝固。姜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程澈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们的测试对象由技术团队决定。"

"得了吧。"林骁轻笑，"公司会同意把核心技术与一个只会烤焦舒芙蕾的博主绑定？"他转向姜暖，"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但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对吧？"

姜暖猛地站起来，纸盒里的马卡龙撒了一桌："我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她几乎是逃出了咖啡厅。推开门的瞬间，身后传来程澈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林骁，你越界了。"

姜暖没有回头。她快步走向地铁站，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林骁的话像刀子一样精准——她确实只是个业余爱好者，靠着真实和运气走到现在。如果程澈的公司真的要求终止合作...

手机震动。程澈发来一条消息：【别听他的。晚上七点，老地方测试新功能】

姜暖盯着屏幕，眼眶发酸。她慢慢打字：【今天不播了】

程澈秒回：【为什么】

【累了】姜暖按下发送键，关掉了手机。

与此同时，咖啡厅里，程澈正冷着脸删除林骁的联系方式。电脑屏幕上，一个隐藏文件夹被无意中点开——里面全是姜暖直播的录屏文件，最早的一条日期显示是在他们"偶遇"的两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