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时候，我撞上了一个人。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那个人长得贼帅，帅得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纸片人。
坏消息是，他看起来脾气贼差，而且他手里拿着一个，像古董一样、一看就很贵重的雕塑。
01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早上刚被项目组踢出来，理由是我写的代码“太没有艺术感”，全无法融入组长“后现代主义赛博朋克禅宗风”的伟大构想，所以这个月的全勤和绩效都泡汤了。
晚上骑着我那辆快要散架的二手电动车回家，拐进小区门口的巷子，刚想加速冲刺，就迎头撞上了一个停在路边、弯着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人。
撞上的那一瞬间，我脑袋全是懵的。
坐在车上还没太看清，只觉得那人个子很高，背影挺拔，穿得像个艺术家。
但是下车的那刻，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的心跳漏跳了好几拍。
他手里那个雕塑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我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妈的，那玩意儿的造型，我曾在某个艺术展的海报上见过，好像是某个大师的作品，名字念起来都拗口，更别提价格了。
用最后一丝神志勉强回忆了下我那可怜的银行存款余额，好像，是四位数。
应该，勉强，够买个模型吧。
那人缓缓转过身，一张精致到失真的脸出现在我眼前，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渊，此刻正带着明显的怒气和不耐烦盯着我。
当我怼上他那对写满“生人勿近”的冷漠眼眸时，我恨不得把我的电动车头塞进自己嘴里，都什么时候了，还犯花痴。
“你，撞碎了我的作品。”
他声音冷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就像冰原上的寒风刮过我的脸。
我强忍住哆嗦，咕哝了一句，“那个……那个雕塑……它，它还好吗？”
废话，都碎成渣了！我的大脑在疯狂尖叫。
咽了一口唾沫，我鼓起勇气问他，“那个……请问，这个……很贵吗？”
他的眼神更冷了，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这是我耗费三个月心血雕刻的《混沌初开》，明天就要送去参加国际雕塑大赛，你说，它贵不贵？”
国际雕塑大赛！混沌初开！三个月心血！
我的四位数存款在脑海里像蜡烛一样迅速融化，最后只剩下零星的几滴。
“对不起对不起！”我像触电一样跳起来，弯腰鞠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愿意赔！您说个数，我砸锅卖铁也赔！”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表情复杂，似乎不是单纯的愤怒，还有一种深深的失落和懊恼。
“赔？你赔得起吗？”他抬起头，语气讽刺，“这是我的灵感结晶，无可复制。”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了，这下真是捅了大娄子。撞车还能找保险，撞碎艺术家的心血，这是要赔上我的下半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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