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转折发生在月圆之夜。
部落要举行"祭日舞",用新鲜的兽血涂抹在岩壁上的图腾,祈求来年风调雨顺。阿兀被分配去采集最鲜艳的红浆果,那是用来装饰祭器的。他蹲在浆果丛里,手指被尖刺扎得鲜血淋漓,却故意把最饱满的果子扔进泥里,把沾了泥土的果子留给母亲。
万能龙套(母亲)阿兀,这些够吗?
母亲捧着他采的浆果,眉头微蹙。
万能龙套(阿兀)够了!
阿兀别过脸
万能龙套(阿兀)反正祭司要的是数量,又不管好坏。
母亲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她的头发里沾着草屑,眼角的皱纹比去年更深了。阿兀望着她佝偻的背影,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时候他还小,母亲会把他举过头顶,让他看迁徙的雁群;会在夜里给他唱摇篮曲,歌声比任何兽鸣都温柔。可现在,她的歌声越来越轻,轻得像随时会断的琴弦。
万能龙套(母亲)阿兀
母亲突然说
万能龙套(母亲)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
少年的心猛地一缩。他张了张嘴,想说"是",想说"你们都不懂我",想说"我想要飞,想要所有人都属于我",可最终只憋出一句
万能龙套(阿兀)没有!
那天夜里,祭日舞在岩壁下举行。篝火堆得像座小山,族人们围成圈,踩着鼓点摇晃身体。老巫师戴着用兽骨做的面具,举着黑曜石念诵咒语。岩壁上的图腾在火光下若隐若现,是祖先追赶兽群的模样,是月亮从地平线升起的轮廓,是所有关于"美好"的记忆。
阿兀站在人群最边缘。他看着小妹拽着母亲的裙角,跟着节奏歪歪扭扭地跳舞;看着首领拍着胸膛,用兽牙敲击骨碗;看着老巫师的面具下,眼睛里跳动着贪婪的光——那光和他在自己掌心感受到的灼热一模一样。
万能龙套(老巫师)赐福吧,山神!
老巫师突然高喊
万能龙套(老巫师)赐予我们更多的猎物,更甜的泉水,更强大的战士!
族人们跟着欢呼。阿兀却觉得胸口发闷,像压了块巨石。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的皮肤下,有黑色的纹路正在蔓延,像藤蔓,像毒蛇,正顺着血管往手臂攀爬。
万能龙套(小妹)阿兀?
小妹不知何时跑到他身边,手里举着半块烤肉
万能龙套(小妹)给你吃,妈妈烤的。
少年的喉咙发紧。他想起白天故意踩烂的浆果,想起被挪偏的草药,想起小妹哭肿的眼睛。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上头顶,烧得他眼前发黑。他一把推开小妹,烤肉掉在地上,沾了泥。
万能龙套(阿兀)我不要!
他吼道,声音像受伤的野兽
万能龙套(阿兀)你们什么都给不了我!
人群安静下来。首领皱起眉头,老巫师的面具下传来低低的笑声。小妹愣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阿兀转身就跑,他听见身后传来老巫师的声音
万能龙套(老巫师)他心里长了虫,得用血喂饱......
腐殖林的腐臭味比往常更浓。阿兀冲进林子,跌坐在腐烂的树干上。月光透过树冠,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无数只手在抓挠他的皮肤。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些黑色纹路已经爬到了手腕,皮肤下透出暗紫的光,像淤积的血。
万能龙套(阿兀)原来......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里带着颤抖的惊喜
万能龙套(阿兀)原来这就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