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朱志鑫的抽屉每天都会凭空出现不同的早餐和牛奶，是谁放的再明显不过。张极课间回到座位，总能从抽屉里发现熟悉的早餐。他低着头把玩自己的手指，指尖的水泡和切菜时不慎留下的伤口让他眉头轻蹙，心里泛起一阵苦涩。这座冰山，还真是难撬动啊……

“极哥，网吧走不走？”张极头也不抬，随手一巴掌拍开对方，“不去，你找别人去，我现在烦着呢。”程铭暄愣在原地，脸上写满委屈，“诶，我们不是好兄弟了吗？”可回应他的只有张极的后脑勺。

林述看着程铭暄灰溜溜地离开，心想这家伙总算懂得改过自新了，开始好好学习了。结果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张极正趴在桌肚里玩手机。

“跟谁发消息呢，这么开心？”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张极条件反射般地把手机往抽屉里一塞，可已经晚了。“行了，别藏了，拿来吧。”林述伸手，“回头叫家长来领。”

张极盯着朱志鑫的后背，目光久久没有移开。那人穿着单薄的校服，坐的笔直，像是秋天里一片孤零零的叶子。张极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把他养胖点——如果还有以后的话。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却被他自己压了下去。有什么用呢？

“朱志鑫，你理我一下呗。”张极不死心地凑过去。朱志鑫终于耐不住，瞥了他一眼，语气疏离：“张极同学，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离我远点，我只会给你带来麻烦。”“巧了，我就喜欢找麻烦。”张极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朱志鑫皱了皱眉，显然被他的油盐不进折腾得够呛，索性不再理会。

放学的时候，一辆豪车停在校门口，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那些跃跃欲试准备搭讪的人，在看到车窗摇下后露出来的绝色美女时，纷纷咽了口唾沫，直到她对张极挥手喊道：“宝贝儿！这儿！”

“妈？”张极愣了一下，“你怎么来接我？陈叔呢？”许莹兮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嘟起嘴嗔怪：“怎么，妈妈就不能想儿子了？不行吗？”张极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许莹兮伸手想拉住张极的手，却被他灵巧地躲开。“怎么了？连妈妈的手都不能牵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听得张极心里直打鼓，“这么多人呢，先回家再说吧。”

上了车，许莹兮还是抓住机会一把拉过张极的手，仔细端详上面的伤口。“没事儿，就是点小伤。”张极试图掩饰，却被她瞪了一眼，“什么叫没事？从小到大，你除了打架还什么时候受过伤？我和你爸哪舍得打你骂你，你就这么糟蹋自己？！”她的眼眶迅速泛红，紧紧攥住张极的手腕不让他挣脱。

“真没事，这点伤而已。”张极低声解释，“现在会做饭了，虽然不好吃，但起码能自己照顾自己，省得你们平时太忙老替我操心。”许莹兮却不吃这一套，板着脸追问：“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懂事？再说了，咱们家里就算再生几个孩子也轮不到穷成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在母亲的步步紧逼下，张极最终松了口：“我……我喜欢上一个人，正在追他。”

“怎么追的？送饭？人家收了几回？”张极垂下眼睑，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一次都没收……”听到这个答案，许莹兮心里一阵绞痛——这可是从前擦破点皮都要扑到她怀里撒娇的儿子啊！为了一个喜欢的人，居然做到这种地步还被拒绝。谁听了不心疼？

许莹兮长叹一声：“你喜欢我也拦不住，只希望你能开心点。待会儿回家先把伤口处理干净，要是再让我看到这样的伤，我立马跟你爸商量转学的事。”张极一听，眼睛陡然亮了起来，“遵命，母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