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沉默。房间里只有红烛燃烧时发出的微弱噼啪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然后在他轮椅边蹲下，将水递给他。“喝点水吧。”
他终于有了反应，眼神像两道冰锥射向我，带着明显的烦躁和抗拒。“出去。”
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不耐烦。
我手一抖，杯子里的水差点洒出来。我咬了咬唇，没有离开。我不是被吓大的，虽然心里有些怕，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倔强。
“顾先生，今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我留在这里是应该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他冷笑一声，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带着深深的嘲讽。“应该？你以为你是什么？顾家给我找来的一个…冲喜的摆设？还是想趁机攀上顾家高枝的势利女人？”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我的眼眶瞬间红了，心里委屈得要命。我不是自己愿意来的，我是被迫来的！而且我从未想过要攀附什么！
“我不是！”我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是被迫来的！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你！”
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我怎么能在新婚之夜对一个身体有疾的男人说这种话？这只会让他更加厌恶我。
他脸上的嘲讽更甚，眼神也变得更加冰冷。“被迫？那正好。我们都是被迫的。既然如此，你最好安分守己，别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的任务就是待在这里，让外面的人看看，顾廷川娶妻了，顾家没事。懂了吗？”
他的话语像一把刀子，将我心底最后一丝温暖的期待也彻底粉碎。我垂下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无声地落在地上。
看到我哭了，他似乎有些意外，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哭什么？做戏给谁看？”
我猛地抬起头，倔强地抹掉眼泪。“我没做戏！我只是觉得…觉得你不该这样说我。”
他别过脸，不再看我。“我说的是事实。你来，是为了顾家的声誉，我也是为了让顾家安心。我们之间只有交易，没有其他。”
交易……这个词像一块石头压在我心上，沉重而冰冷。原来我在他眼里，只是顾家花钱买来的一个工具。
房间再次陷入死寂。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人。他坐在轮椅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时间不早了。你去客房睡吧。以后也一样。”
客房？我以为，至少今晚我会睡在这间婚房里。
“可…这里是婚房…”我小声辩解。
“那又如何？”他打断我，语气坚决，“我说了，我们之间没有其他。你去客房。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同处一室。”
陌生人……原来在他眼里，我连个名字都没有，只是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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