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雷狮踹开医务室铁门时，电子锁迸出的火花在凌晨三点的走廊格外刺眼。他扯开碍事的隔离帘，消毒水混着镇痛贴膏的气味扑面而来。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帕洛斯苍白的脸上切出细碎的光痕。

"第七次了。"雷狮将平板电脑摔在诊疗台上，监控画面定格在帕洛斯翻越围墙的瞬间。全息投影里本该空无一人的西侧通道，此刻却显示出三个不同时间戳的影像重叠——这是帕洛斯惯用的数据欺诈手段。

医用屏风后传来布料摩擦声，帕洛斯系着衬衫纽扣转出来时，左手指缝还夹着未收好的注射器。他歪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会长连校医值夜班都要查岗？"

雷狮的视线扫过他锁骨下方发青的针孔。那些排列整齐的淤痕不像医疗操作，倒像是长期注射违禁药物的证据。电流在指尖噼啪作响，他突然伸手扯开帕洛斯的衣领。

"营养剂。"帕洛斯任由领口崩开两颗纽扣，从白大褂口袋摸出皱巴巴的处方单，"市立医院特供，需要报备药监局批号吗？"异色瞳孔在应急灯下泛着无机质的光，像两枚精心打磨的谎言结晶。

平板电脑突然发出刺耳警报。雷狮瞥见屏幕上跳动的财务数据——帕洛斯名下的助学账户正在向某个加密账户转账，金额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这太不符合骗子的作风了。

"重症监护室每天消耗237.4雷亚尔。"帕洛斯突然收起笑意，指尖划过平板上的支付记录，"呼吸机、血氧监测、静脉营养支持..."他报出的数字与转账金额完美吻合，连尾数都分毫不差。

雷狮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早该想到的，那些被篡改的监控录像里消失的两小时，那些出现在医院走廊的幻影分身，还有帕洛斯永远带着镇痛贴膏气味的校服——这个骗子正在用数据编织一场精密的生存游戏。

电流突然在诊疗台炸开蓝光。帕洛斯条件反射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药剂推车。玻璃碎裂声中，雷狮扣住他手腕按在墙上，医用酒精顺着瓷砖缝隙漫到他们脚边。

"你卖给黑市的情报，"雷狮的呼吸扫过他耳后发烫的注射点，"最后都流进了我二哥的实验室。"他能感觉到掌心的躯体瞬间绷紧，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狐狸。

走廊传来保安巡逻的脚步声。帕洛斯的幻影分身悄然出现在窗外，月光将它们的轮廓投射在墙壁上，如同摇曳的烛火。雷狮却在这时松了手，任他踉跄着扶住输液架。

"明天把实验楼B区的监控代码重写。"雷狮甩过来一张磁卡，上面跳动着雷王集团的闪电徽章，"作为交换，你母亲下周的专家会诊由雷氏医疗负责。"

帕洛斯接住磁卡时，指尖擦过雷狮掌心尚未消散的电流。奇异的酥麻感顺着血管窜上心脏，他想起上周在物理实验室看到的共振实验——当两种不同频率的电磁波相遇时，会撕开连光都无法逃脱的裂缝。

此刻他锁骨下的针孔开始发烫，仿佛有雷暴在皮肤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