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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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实验室的低温警报响到第三声时，帕洛斯正把伪造的细胞活性报告塞进档案柜。他颈后的神经接口微微发烫，三个全息分身在不同楼层同时运作：一个在帮安迷修整理社团预算，另一个替雷狮录入违纪记录，第三个蹲在通风管道里拷贝基因图谱。

雷狮的电流从门禁系统侵入的瞬间，帕洛斯手背上的静脉突然亮起幽蓝纹路——这是上周电磁共振留下的后遗症。他迅速咬碎舌底的镇痛含片，金属苦味在口腔炸开的刹那，身后传来电容器过载的爆裂声。

"你母亲的主治医生刚提交会诊延期申请。"雷狮单手撑住正在冒烟的生物电脑，未连接的神经接口垂在耳后晃荡，"脑脊液检测显示朊病毒蛋白异常，而雷氏医疗上个月刚销毁了所有相关研究数据。"

帕洛斯敲击键盘的手指有0.3秒的凝滞。全息屏幕上的染色体模型突然扭曲，暴露出底层未完成的交易界面——47%雷王科技股权转让协议正在倒计时。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甜腻的笑："会长连医学档案都要亲自审核？"

"我更感兴趣的是..."雷狮的指腹按上他后颈发光的接口，电磁脉冲顺着脊椎窜遍全身，"你什么时候在我的神经接驳器里种了木马？"

解剖台的无影灯突然频闪。帕洛斯的分身如泡沫溃散，交易界面弹出鲜红的终止警告。他偏头躲开雷狮的钳制，袖口滑出的激光刀却割到一团电离空气——雷狮早在五分钟前就开启了全息投影，真正的本体正站在基因库三重加密的门前。

"让我猜猜，"雷狮的瞳孔映着液氮舱的冷光，"你母亲七年前参与过雷王集团的人体冷冻项目？"权限卡划过感应器的瞬间，整面基因库的冷藏柜同时亮起，三百个贴着雷王标志的样本罐在雾气中显现。

帕洛斯的激光刀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左腕。鲜血溅上虹膜锁的刹那，基因库防爆系统启动，合金闸门轰然坠落。雷狮在千钧一发之际扯住他后领向后拽，两人摔进堆满纸质档案的角落，鼻尖相距不到一寸。

"你疯了吗？"雷狮的电流在满地血泊中炸出焦痕。

"这是唯一能阻止生物识别的办法。"帕洛斯晃着血肉模糊的手腕笑，疼痛让他的瞳孔放大成两团吞噬光线的黑洞，"毕竟我的基因...咳咳...早在母亲签下冷冻协议时就被雷王集团登记为实验品了..."

警报声吞没了后半句话。雷狮盯着他手腕翻卷的皮肉里露出的金属光泽——那不是骨头，而是某种生物合金制成的仿生骨骼。冷冻舱的白雾从闸门缝隙渗进来，逐渐淹没他们交缠的呼吸。

"你以为我为什么放任你偷数据？"雷狮突然咬住他渗血的虎口，铁锈味在唇齿间漫开，"从你第一次篡改监控开始，我就在等..."

基因库顶棚突然炸开暴雨般的枪声。帕洛斯的分身残影在弹道中闪烁，雷狮的神经接口迸出紫色电弧。当穿透钢化玻璃的麻醉弹射向雷狮后心时，帕洛斯的幻影粒子突然与残留电流产生剧烈反应——

时空在千分之一秒内扭曲。

他们跌进通风管道的黑暗时，雷狮的犬齿还嵌在帕洛斯颈侧。远处传来雇佣兵模糊的咒骂，而帕洛斯腕间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生物合金在皮肉下发出诡谲的蓝光。

"现在知道了？"帕洛斯用膝盖顶住雷狮腹部，染血的手指在他胸口画圈，"你父亲派人灭口的模样...可比你吓人多了。"

雷狮的瞳孔深处炸开一场宇宙大爆炸。他突然抓住那根手指按在自己神经接口上，十万伏特电流与幻影粒子交织成璀璨的星云："让我们把雷王星搅个天翻地覆吧，共犯。"

通风管道外，帕洛斯某个分身正将真正的基因样本塞进母亲病房的通风口。病房监控画面显示，沉睡七年的女人睫毛突然颤动，床头的全息花瓶里，雷狮昨晚放的电磁玫瑰正在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