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荧光隧道的墙壁在两人身后闭合，将毒雾与禁军的喊杀声隔绝在外。谢珩的指尖还残留星盘凹槽里血液的黏腻感，穹顶投影的实验室界面正在淡去，最后消失的是辐射数值警告标志。萧景琰的玉佩发出高频震动，腰牌蓝光映照下，太子额角的汗珠沿着下颌线滚落。

"血红蛋白验证？"萧景琰用袖口擦过玉佩表面，那些本应温润的玉纹此刻泛着机械冷光，"前朝工部从不用活祭。"

谢珩的军靴碾过地面荧光矿物，喀嚓声里迸出几点火星。隧道传来金属舱门的液压声，他侧耳捕捉到熟悉的频率正是穿越前实验室安全门的启动音。"工部当然不会。"他扯下束发的布条缠住手掌伤口，"量子物理实验室会。"

萧景琰的瞳孔骤然收缩。太子的手指按在腰牌暗扣上，那里弹出的不是预料中的暗器，而是一枚微型全息投影仪。淡蓝色光束在两人之间展开三维地图，西域某处峡谷闪烁着与玉佩同频的红点。

"武德三年。"谢珩突然用英语报出一串坐标，"你我都清楚那里根本没有钽矿。"

隧道突然倾斜十五度，两人不得不抓住墙壁凸起的星图浮雕。萧景琰的蟒纹腰带擦过室女座图案，整条银河系投影突然扭曲成螺旋状。谢珩的锁骨下方传来灼痛，条形码疤痕亮起的红光在隧道里划出断续的轨迹。

别动！"萧景琰的弩箭抵住谢珩咽喉，箭尖挑开他衣领露出那片发光的皮肤，"你皮下植入的是什么？"

液压声越来越近，某种超越时代的机械嗡鸣穿透壁。谢珩突然抓住太子的手腕翻转，两人皮肤接触的瞬间，条形码与玉佩接口爆出电火花。投影地图上的红点突然分裂成双螺旋结构，DNA链状光影悬浮在隧道。

"生物密钥。"谢珩盯着萧景琰变的脸色，"我们不是随机穿越的隧道尽头豁然开朗，钛合金舱门反射的冷光刺痛双眼。门缝里出的不是这个时代应有的蓝光，而是粒子对撞机特有的幽紫色辐射。萧景琰的箭尖微微颤抖，在谢珩喉结压出浅痕。

"史载西域三十六国..."太子的声音像在冰水里浸过。

"是三十六个实验舱。"谢珩打断他，手掌按在舱门生物识别区，"你腰牌上的蓝光不是玉纹，是碳14检测器的读数异常。"

舱门突然发出气密阀释放的嘶鸣，两人同时被吸向逐渐扩大的门缝。萧景琰的箭矢脱手钉入门框，箭尾缀着的试纸在辐射中瞬间碳化。谢珩趁机拽住太子腰带两人翻滚着跌入舱内，身后合金门轰闭合。

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料中的实验室景象，而是悬浮在量子场中的巨型沙盘。大周疆域在暗物质流里缓缓旋转，边境线外漂浮着数十个微型舱体模型。谢珩的条形码突然投射出红光，在沙上标记出他们前最后所在的实验区域"看清楚了？"谢珩抹去嘴角的血迹，沙盘光照下他的眼白泛着不正常的蓝，"所谓和氏璧赝品..."

萧景琰的玉佩突然自动解体玉壳剥落后露出核心的量子通讯器。沙盘对应的西域位置亮起刺目，三十六个光点组成清晰的实验室标。太子修长的手指划过虚拟界面调出的却是两人穿越前的员工档案。

"安全协议第七条。"谢珩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沙上的中原地区，"实验体意外跃迁时..."

萧景猛地他后颈迫使其低头，一束擦着发梢掠过。沙盘上方浮现出警告文字，正是他们穿越当日实验室主控台的最后指令。太子腕间的玉镯突然裂开，里面藏着的纳米机器人组成临时接口，与谢珩的皮下芯片建立数据链接。

"不是意外。"萧景琰盯着数据流里闪烁的红色指令，"我们是被故意扔进这个时间节点的。"

舱体突然剧烈震动，沙盘上的大周疆域开始数据化分解。谢珩扑向控制台，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出穿越前未完成的终止代码。萧景琰的袖箭射中舱顶某个装置，溅落的火花里浮现出更多被隐藏的实验日志。

"停下！"太子抓住谢珩手腕，"那会触发记忆清洗程序！"

谢珩的膝盖重重顶在控制台边缘，某个隐藏面板弹开露出物理开关。两人同时伸手去够，指尖相触的瞬间，舱内所有显示屏突然转为血红色。粒子对撞机的嗡鸣变成尖锐警报，沙盘上的实验室徽标开始逆向旋转。

"不是记忆清洗..."谢珩的瞳孔里倒着疯狂滚动的代码，"是实验重启。"

萧景琰的纹腰带突然自动勒紧，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束缚带将他固定在座椅上。谢珩扑过去撕扯那些蠕动的金属丝，却被突然弹出的安全栓刺穿手掌。鲜血顺着控制台纹路流淌，在量子沙盘上勾勒出完整的实验室平面图。

"看通风管道！"谢珩的牙齿咬得咯咯响，"那是唯一没被程序锁定的..."

警报声突然拔八度，舱门观察窗外的隧道开始坍塌。萧景琰挣开部分束缚，玉佩碎片在掌心拼成临时通行卡。谢珩拖着流血的手掌向通风口，每移动一寸都在合金地板上留下粘稠血痕。

代码！"太子突然用德语喊出一串数字，"冷冻舱解锁序列！"

通风盖板被血手印染红，谢珩用军刀撬开最后一道保险栓背后传来纳米机器人重新组装的细碎声响萧景琰的锦靴踏在控制台上借力跃起，玉佩碎片划出蓝光轨迹射向通风口。

"三秒后记忆重组启动！"谢珩的吼淹没在机械轰鸣中，"跳！"

两人同时扑向狭窄的管道，身后舱内爆出刺目白光。谢珩的靴底擦着激光网边缘掠过萧景琰的袖箭钉入管道壁提供额外支点。当冷冻程序的蓝光追上他们脚踝时，通风管道的合金内壁突然浮现出两人穿越前的最后影像——实验室主控台上，分明显示着"双体协同跃迁：已授权"的绿色确认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