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青铜密道里的空气带着金属氧化的腥锈味，萧景琰的后背紧贴着冰凉墙面，手肘擦过浮雕凸起的星宿图案时蹭破了皮。谢珩芯片在墙投出扭曲的基因螺旋投影，蓝血渗入导线后，原本清晰的DNA链此刻像被无形的手揉皱的宣纸。

"导航失灵了。"谢珩的指尖在虚空中划过，全息键盘迸出几电火花。通风管深处传来青铜被利器刮擦的声响，三长两短，正是御林军惯用的联络信号。

萧景琰突然按住他手腕。分岔飘龙香里混着佛手柑的后调，过于柑橘气息刺得鼻腔发痒。"右路有诈——先帝晚年用的古龙水是檀香基调。"

谢珩的芯片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投影切换成实验室平面。某个红点正从左侧快速逼近，速度远超常人。景琰的佩剑自动出半寸，剑柄镶嵌的蓝宝石与浮雕某处星象突然产生共鸣般的微光。

"蹲下！"

青铜壁轰然炸裂的瞬间，萧景琰看清破壁而出的克隆体——那具身体正在融化。仿生皮肤像下的蜡像般垂坠，露出内里闪着蓝光的金属骨骼。谢珩的芯片导线缠住对方脚踝，紫外光脉冲让克隆体动作滞涩半秒，足够景琰的锋划过其。

蓝血喷溅在星象浮雕上。那些原本杂星连线突然开始自主移动，汇聚成锁状图案。萧景琰扯开衣领，后颈痕在蓝血浸润下显形，浮雕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基因锁节点..."谢珩的呼吸急促。抓过剑刃划破手掌，染血的手按向浮雕中央暗门开启时发出的气密舱卸压声让两人同时住——这绝不是大该有的工艺。

克隆体的剑突然从背后刺来。萧景琰旋身挡的姿势变成标准的警用擒拿手，对方手腕关节在他指下发出卡死的"咔嗒"声。这个破绽太明显就像故意要让他使出这招。

暗门后的景象让剑锋凝在半空。

荧光灯管在天花板排列成北斗七星，不锈钢器械台摆着离心显微镜。培养舱里漂浮影蓝白条纹病号服，心电监护仪的曲线还在跳动。萧景琰的太阳穴突突作痛，镜中那张脸——正是他穿越前在实验室昏倒时最后看到的自己。

谢珩的芯片突然投射出息病历："永嘉二十三年七月初七，第十七号实验体出现意识转移。"日期赫然是咖啡杯出的环形水渍，边缘晕染的形状与先帝书房那本《分子生物学》上的痕迹完全吻合。

"他们把你分成了两半。"谢珩的指尖穿过全息投影，点在培养舱标注栏的"意识载体"四个字上。克隆体的剑突然全部转向，整齐一地刺向培养舱里的病号服身影。

萧景的佩剑脱手飞出，剑身纹在空气中拖曳出蓝色光轨。当尖刺入主控台时，整个实验室突然响起刺耳的现代音："验证通过，同步程序启动——"

培养舱里的"萧景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