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冰原的狂风卷着暴雪劈面而来,楚昭昭的银铃被风吹得骤响,铃音未落,前方冰崖上突然亮起刺目的金光。
天命卫的铠甲在雪地里泛着冷光,为首之人披着绣有“天道”暗纹的黑袍,手中长剑正是以弑神剑残片铸成,剑刃上“天道永固”的符文与楚昭昭腕间星轨纹路产生尖锐共鸣——那是天道规则对逆命之力的本能排斥。
“楚昭昭,逆命者的余孽。”黑袍人抬手拂开兜帽,露出半张缠着咒印的脸——竟是三年前在命轮崩解中消失的仙门长老之子沈砚,他左眼戴着与炎烬相似的火焰形眼罩,眼底却翻涌着被天道侵蚀的疯狂。
“天道说,你的血能让新命轮完美无缺。”他挥剑斩来,剑刃上凝结的冰棱裹着弑神剑的残念,竟在接触业火时爆发出刺目的青白光芒。
炎烬的长枪横挡在楚昭昭身前,业火与冰棱相撞腾起漫天白雾:“沈砚,当年你父亲死于天道残念的反噬,如今你还要做他们的刀?”
他额间火焰印记亮起,长枪化作凤凰虚影缠住对方剑刃,却发现沈砚的招式里夹杂着炼狱暗卫的杀招——那是当年天道偷偷植入炼狱功法的“天命枷锁”。
夜浔的魔纹在眉心翻涌,指尖魔气凝成锁链缠住附近的天命卫:“昭昭,注意他的眼罩!”楚昭昭这才发现,沈砚左眼的眼罩下渗出淡淡金光,竟与当年仙门师尊眉心的天道咒印如出一辙——天道残念竟用“宿命”强行绑定了他的意识,将他改造成了“天命容器”。
“白烬,替我护住炎烬!”楚昭昭握紧光剑,银蝶与魔纹同时爆发,剑刃上的星轨纹路在暴雪里划出流光。
她曾在炼狱天命碑下见过沈砚的童年记忆——那个在青丘废墟里捡过银铃碎片的少年,本该是逆命同盟的一员,却因天道的谎言沦为棋子。
光剑擦过对方肩甲的瞬间,她故意避开致命处,剑尖挑开沈砚左眼的眼罩——果然,眼窝处嵌着半枚刻有“天命”的符文碎片,正源源不断向他体内输送天道残念。
“沈砚,还记得你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吗?”楚昭昭的声音混着风雪,却带着穿透咒印的力量,“她让你‘别信金光里的谎言’——现在的你,不过是天道用‘复仇’捏出来的傀儡!”
沈砚的动作骤然顿住,符文碎片发出刺耳的蜂鸣,他捂着左眼踉跄后退,记忆里母亲抱着他躲在青丘桃树下的画面,与天道灌输的“逆命者害你全家”的幻象激烈碰撞。
就在此时,冰原深处的“宿命冰核”突然爆发出强光,无数道冰棱冲天而起,将众人困在中央。炎烬望着冰核表面流转的天道符文,忽然想起炼狱天命碑里的记载:“冰核核心藏着天道的‘过往执念’,唯有‘被天道伤害者的真心’才能融化。”
他转头望向楚昭昭,指尖业火汇入她的光剑——此刻的业火不再灼热,而是带着劫后余生的温和,正如当年叶梨护着窥命珏时,眼中未灭的光。
“一起斩断他的‘宿命’。”夜浔的魔气缠住沈砚的符文碎片,白烬的狐尾卷住冰核的根基,四人的力量在风雪中交融。
楚昭昭的光剑刺入冰核的瞬间,沈砚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不是来自天道的操控,而是属于自己的、挣脱枷锁的呐喊。符文碎片在光剑下崩裂,露出里面藏着的、母亲留给他的青丘桃核——原来天道怕的,从来不是力量,而是被他们碾碎的“人心的选择”。
冰核崩塌的刹那,暴雪渐歇,沈砚跪在雪地里,望着掌心化冻的桃核落泪。炎烬抬手用业火替他烧掉身上的天道咒印,火焰印记在沈砚眉心留下一枚淡金色的“逆命痕”:“炼狱的火,从不烧自愿断绳的人。
”楚昭昭捡起沈砚掉落的眼罩,发现内侧竟刻着当年青丘桃林的纹路——原来在天道的操控下,他始终藏着对“自由”的渴望。
“接下来去哪?”白烬甩动狐尾抖落积雪,独眼映着远处重新亮起的业火流星。楚昭昭望向沈砚手中的桃核,又望向炎烬发间沾着的桃花,忽然听见银铃在春风中轻响——这次的铃音,比任何时候都清亮。
她握紧光剑,腕间的星轨、炎纹、魔纹、狐印同时亮起,在冰原雪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子——那是逆命同盟的新章,也是天道残念再也无法篡改的、属于“选择”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