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山道被雾气笼罩,楚剑锋提着两坛醉仙酿,步履沉稳地向着药园方向走去。酒坛用麻绳捆着,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酒香。这是他花六块灵石从黑市买来的。
转过一处山坳时,楚剑锋突然停下脚步。前方树丛传来窸窣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摸向药园方向——正是当初在营地找他结盟的少年。
"锻体五层..."楚剑锋眯起眼睛,《感应术》无声运转。那少年左腿微跛,腰间鼓鼓囊囊,显然也带着什么物件。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颈处一道狰狞伤疤,像是被利石所伤。
楚剑锋无声地退入阴影,等对方走过才重新上路。但刚走出百步,前方突然传来一声低喝:"谁?"
少年警觉地回头,手中已多了一把短刀。待看清是楚剑锋后,他先是一愣,继而狞笑:"原来是你这个狼。"
"巧。"楚剑锋面色平静,目光扫过对方腰间露出的酒坛封泥——也是醉仙酿。
少年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得意地拍了拍酒坛:"赵执事也找了你?嘿嘿,他答应给我十块灵石..."
楚剑锋心中冷笑。赵威这手"一石二鸟"玩得妙——让两个互不相知的弟子同时行动,无论谁得手都是他赚。若两人撞见起了冲突,更是正中下怀。
"合作?"楚剑锋突然开口,"药园守卫三人,单独行动风险太大。"
少年明显动摇了,短刀稍稍低:"怎么分?"
"三七。"楚剑锋从怀中摸出传音符,"留个联络方式,日后好相见。"
两块传音符轻轻相碰,泛起微光。少年——现在楚剑锋知道他叫孙岩——明显松了口气。两人约定一前一后潜入,孙岩先引开守卫注意。
这个蠢货,居然主动请缨引开守卫,让楚剑锋不禁冷笑。
分别时,楚剑锋盯着孙岩跛行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飞针。这个重伤未愈的蠢货,脖颈伤疤的位置正好在动脉处...
药园围墙出现在雾气中。楚剑锋没有急着翻入,而是绕到西侧一处矮墙下——这里堆着几个空酒坛,正是赵虎平日偷懒喝酒的地方。他取出醉仙酿,故意洒了些在墙根,散发出浓郁酒香,又掰断几株药草,做出有人翻越的痕迹。
做完这些,楚剑锋悄然退到百步外的老槐树上。半刻钟后,药园内突然响起怒喝:"小贼!"接着是孙岩的惨叫和杂乱的脚步声。
果然,有人被酒香吸引,一感应就发现了孙岩的具体位置。
楚剑锋嘴角微扬。他早用《感应术》探查过,药园今日多了一名守卫——正是赵虎的心腹,锻体八层的王麻子。孙岩这蠢货,注定要当替死鬼。
果然,片刻后赵虎骂骂咧咧地拖着昏迷的孙岩出来,身后跟着满脸怒色的王麻子。
"把这杂种扔进水牢!"赵虎一脚踹在孙岩伤腿上,"敢偷老子的药..."
待三人走远,楚剑锋如一片落叶般飘入药园。他直奔东南角的阴髓草田——这里土壤泛着诡异的蓝色,正是赵威描述的特征。
"果然有护阵..."楚剑锋瞳孔微缩。他早就料到药园有保护措施,但无奈只能蛮力破阵,此时守卫和赵虎都在地下水牢,楚剑锋赌他们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有机会逃脱,就是可惜这两坛醉仙酿了。
他缓缓结印,降龙拳法猛然攻击,大阵,三秒后碎裂,楚剑锋不敢多留,采了就跑。
临走时,他瞥见孙岩掉落的醉仙酿,顺手收入储物戒。这坛酒价值三块灵石,不能浪费。
黎明时分,楚剑锋将阴髓草交给赵威——自己留了剩下一株最好的。赵威看到后,眼睛都亮了:"好小子!怎么得手的?"
"按您说的,灌醉了赵虎。"楚剑锋面不改色,"可惜孙岩师弟..."
"那个蠢货活该!"赵威数出十二块灵石推过来,"多出的两块是赏你的。"
楚剑锋恭敬接过,转身时眼中寒光一闪。赵威腰间新挂的玉佩,正是孙岩平日戴的那块。
回到石屋,楚剑锋感受传音令牌,一个信息悄悄消失了。远在药园水牢的某块传音符也悄无声息地裂开了。
"下一个就是你了,赵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