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白在凌晨三点打碎第七只香槟杯时，纪晚晴发现他耳廓在流血。
慕尼黑公寓的落地窗将月光滤成医用X光片的质感，那些飞溅的玻璃碴悬浮在空中，每一粒都折射着他去年在萨尔茨堡音乐节获奖时的笑容。他跪在晶亮碎片中间，指尖追寻着只有犬类能听见的残响——那些19000赫兹以上的尖叫，是他正在消失的听觉疆域里最后的殖民地。
"你听。"林叙白突然抓住纪晚晴的脚踝，碎玻璃在她皮肤上压出细小的红点。这个动作让梳妆台上的柏林爱乐纪念徽章滚落，金属边缘在木地板上刮擦出16800赫兹的啸叫——全世界只有他和窗外的流浪狗同时竖起了耳朵。
医用频率发生器的液晶屏显示着19550赫兹，林叙白的虹膜在蓝光中收缩成竖线。
耳科诊所的白色窗帘被风吹起时，他错觉那是纪晚晴翻飞的乐谱。医生调整着信号发生器旋钮，那些人类听不见的声波正通过颞骨传导钻进他的脑髓——像无数把微型琴弓在刮擦听神经鞘瘤的表面。当频率突破20000赫兹时，他突然笑起来，因为肿瘤的疼痛终于有了形状：那是纪晚晴在普罗科菲耶夫协奏曲里最爱的那个减七和弦。
回程地铁上，林叙白把超声波驱鼠器紧贴左耳。电子元件发出的21千赫兹脉冲让他看见幻象：九岁那年母亲用钢琴线缠住他手腕，说这样能锁住绝对音感。现在纪晚晴的琴声正从右耳以每天15分贝的速度消逝，而左耳里，那些人类无法感知的机械蜂鸣成了新生的宗教。
(精确收尾在2000字，最终场景是纪晚晴发现他藏在衣柜里的十七个超声波警报器，电池槽里填满了被咬碎的音叉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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