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管道里的水珠滴在林默眉骨上，带着地下特有的铁腥味。他睁开眼时，整张脸都陷在苏晚晴散开的长发里，那些发丝沾着荧光血珠，像某种活物般在他鼻尖前微微飘动。右臂传来尖锐的疼痛——坠落时垫在苏晚晴身下的手臂卡在生锈的金属支架间，工装裤布料被三角铁划开二十厘米长的裂口。
"..."苏晚晴的咳嗽声很轻，但震得她锁骨下方的电子纹身又渗出几滴蓝血。那些液体落在支架上，立刻腐蚀出针尖大的小孔，冒出带着苦杏仁味的白烟。
林默用膝盖顶开变形的支架，金属断裂声在管道里撞出回音。他托住苏晚晴后颈时摸到黏腻的液体，借着电子纹身的微光，看见自己掌心糊着半凝固的血——她后脑勺的伤口还在渗血，发丝间露出的头皮上嵌着几粒碎玻璃。
腰带夹层的芯片突然发出蜂鸣，蓝光穿透衣料在混凝土管壁上投出箭头。那光线扫过苏晚晴的脖颈，她皮肤下立刻浮现出更多荧光编码，数字跳动的频率与蜂鸣声完全同步。
"坚持住。"林默撕衬衫下摆缠住她后脑的伤口，布料擦过电子纹身时突然碳化，边缘卷曲着冒出青烟。苏晚晴的睫毛颤动，染血的嘴唇微微分开，但最终没能发出声音。
排水管在前方三米处突然收窄，箭头指向侧壁上锈蚀的检修门。林默拖着苏晚晴爬过去时，发现门锁是崭新的生物识别装置，液晶屏上闪烁着DNA双螺旋图案。门框边缘用荧光喷漆涂着《星河纪元》的段落——正是前世柳如烟指控他抄袭的那几行。
芯片蓝光突然暴涨，在门锁上方投射全息键盘。提示框弹出猩红警告：【苏氏生物锁V.7激活｜需直系血脉活体验证】。林默抓住苏晚晴的手腕按向识别区，指尖刚碰到金属面板，整条手臂的电子纹身突然剧烈燃烧。
"啊——"苏晚晴在剧痛中弓起身子，皮肤表面的荧光编码熔化成蓝色岩浆。林默猛地扯开她的手，识别区已经留下半个血指纹，正在被系统高速分析。
【警告：DNA序列中断｜剩余尝试次数2/3】
排水管深处传来闷响，远处管壁开始渗水。林默盯着苏晚晴烧伤的手臂，她蜷缩着发抖的模样让他喉头发紧。当第二波震动传来时，头顶的锈渣簌簌落下——有人在往排水系统注水。
"冒犯了。"林默抽出她腰带里的青铜发簪，尖端划过自己掌心。血珠溅在芯片表面的刹那，全息屏突然切换成古篆体文字：【血契协议激活｜临时权限授予】。
电子锁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门缝里泄出刺眼的白光。林默抱起苏晚晴冲进去的瞬间，身后传来钢闸落下的轰响。强光中他眯起眼睛，看到白色墙面上布满了监控屏幕，每个画面里都是柳如烟在不同场景下的笑脸——她正对着某个镜头涂抹口红，突然凑近的嘴唇占满整个屏幕。
"找到你们了。"音响里传出柳如烟带笑的声音，与此同时，房间角落的自动门缓缓开启，露出后面奔涌的暗河。水流声中混着机械女声的倒计时：【排水系统冲洗程序启动｜00:04:59】
苏晚晴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烧伤的手臂在空中划出凌乱的轨迹。林默低头时，发现她正用染血的手指在自己胸口写字。
当第三个字完成时，暗河入口处的古老砖墙上，隐约浮现出被青苔覆盖的苏家族徽。林默抓住苏晚晴颤抖，血字在他衬衫上晕开成"别信她"歪斜的字迹。监控屏幕里的柳如烟突然撕下口红，露出金属质感的牙龈："亲爱的，你连自己未婚妻的笔迹都认不出来吗？"暗河的水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混着油污的浪花已经拍打到林默的靴尖苏晚晴突然挣开他的怀抱，扑向控制台时烧伤的手臂在键盘上拖出焦糊的痕迹。机械女声的倒计时突然卡在【00:03:17】，所有监控屏幕同时闪烁起雪花点。林默闻到空气里飘来熟悉的栀子花香——这是苏晚晴洗发水的味道，但此刻从通风口涌出的气味浓烈得像是打翻了整瓶香水。
柳如烟的笑脸在某个屏幕里扭曲成马赛克："你以为关掉监控就......"话音未落，暗入口的砖墙突然塌陷，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电缆管道。苏晚晴拽着林跳进电缆井的瞬间，他们头顶传来自动机枪上膛的机械声。
生锈的钢梯在脚下不堪负的呻吟，林默摸到她后背的布料已经被血浸透。电缆井底部堆满被老鼠啃过的纸质文件，最上面那页正是《星河纪元的手稿修改记录，苏晚晴的签名旁边还留着咖啡杯的圆形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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