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慢的原因

1980年陈塘关的夏日，蝉鸣裹着老冰棍的叫卖声钻进李家老宅。李贞英抱着铁皮青蛙玩具，粉绸衫沾着刚偷吃的绿豆糕碎屑，正把哪吒按在竹躺椅上“兴师问罪”。

“哥！”她晃着哪吒莲藕重塑的手臂，玉镯撞出清脆声响，“人家王二牛家的闺女都上高中了，我才到你腰间！你跟大哥二哥是不是用乾坤圈给我下咒了？”

哪吒噗嗤笑出声，混天绫化作发带替她挽起碎发：“傻丫头，当年太乙真人重塑我肉身时，顺带给你续了仙缘。凡人长一岁，你才长一个月呢！”说着从帆布书包掏出盒铁皮青蛙，发条一拧，绿漆小蛙就在青石板上蹦跶起来。

李贞英眼睛亮得像陈塘关渡口的灯塔，却突然瘪嘴：“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嫂嫂们那样穿布拉吉？上次去供销社，售货员说我个子不够，够不着柜台里的花头绳……”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风火轮的嗡鸣。金吒托着两包的确良布料，木吒拎着从县城带回的玻璃糖罐闯进来。“谁说我小妹长不高？”木吒晃了晃糖罐，橘子瓣糖块撞出哗啦啦的响，“这是用二哥的桃木剑跟秋皖月换的，她说多吃甜食能蹿个儿！”

金吒展开布料，水红底色印着并蒂莲：“明日去裁缝铺，给贞英做条过膝的裙子。”哪吒突然扯下混天绫，在空中甩出七色霞光，眨眼间将布料裁成裙样：“还等什么？现在就缝！”

夕阳把四人影子投在斑驳砖墙上，李贞英举着歪歪扭扭绣着青蛙的手帕追着哥哥们跑。远处，王二牛家的收音机正放《甜蜜蜜》，混着缝纫机的咔嗒声，惊起了屋檐下筑巢的燕子——陈塘关的晚风里，藏着比莲藕还清甜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