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日记本

林小满踮着脚尖取下书架顶层的《妇产科诊疗规范》，书脊落下的灰尘呛得她打了个喷嚏。高考倒计时37天的红色数字在手机屏上跳动，她却鬼使神差地开始收拾母亲留下的书房。

"2003年5月12日，今天又送走一个畸形儿。家属在诊室哭喊着要说法，林主任却说......"泛黄的纸页间突然掉出本皮质日记，钢笔字迹在梅雨季洇开暗蓝的泪痕。窗外的雨滴砸在玻璃上，像极了八岁那晚打在救护车顶棚的雨声。

"小满，把降压药给爸爸送去。"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记忆里响起。那天她攥着白色药瓶跑过医院长廊，急救室的蓝光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惨白。值班护士说苏医生临时接了台手术，可第二天清晨他们却说母亲在回家路上遇到了山体滑坡。

"妈，你当年到底看见了什么？"少女的指尖抚过日记本里的折痕，突然发现某页被整齐裁去了半张。走廊传来钥匙转动声，她慌忙把日记塞进书包，转身撞上父亲疲惫的眼睛。

"又在整理这些？"林国栋的白大褂沾着碘伏味道，"下个月就高考了，这些旧书......"

"我想妈妈了。"小满打断父亲的话，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墙上的全家福里，穿碎花裙的苏慧正对着三岁的小满微笑，相框边缘有道新鲜的裂痕。

周明远的消息在此时弹出屏幕："校门口新开的奶茶店，请你喝杨枝甘露？"小满抓起书包往外跑，身后传来玻璃杯重重放下的声响。她知道父亲又在看那张CT片子——神经外科主任办公室最底层的抽屉里，藏着母亲最后一次脑部检查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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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