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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谢征,天启朝最锋利的一柄剑。
人前,他冷峻如冰,身姿挺拔如松,一身玄甲寒气逼人,目光扫过之处,连最聒噪的言官都会噤声。
他战无不胜,是御前最沉稳可靠的柱石。样样优秀,事事稳妥,完美得如同一尊没有瑕疵的玉雕。
只有萧枕月知道,这尊玉雕的底座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为“萧枕月”的魔咒,而玉雕的深处,燃烧着一簇足以焚毁他所有理智的业火——一种近乎病态的肌肤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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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朝议,气氛微妙。北境虽平,但战后抚恤、部族安置等琐事繁多。萧枕月作为司籍,有时需列席旁听,记录要点。
她坐在珠帘之后,姿态端方,目光沉静,正凝神听着户部尚书冗长的汇报。不经意间,她感到一道目光,沉甸甸地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熟悉的、几乎要将她穿透的灼热感。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萧枕月心尖一颤,面上却不露分毫。她甚至,对着旁边递来询问的袁善见,微微弯了弯唇角,颔首示意。那是一个极其短暂、极其官方的微笑。
瞬间!
谢征周身的气息似乎凝滞了一下。虽然他依旧纹丝不动,但萧枕月清晰地看到,他垂在身侧、被宽大朝服袖子掩盖的手,指节猛地攥紧,青筋在古铜色的手背上隐隐浮现。
仅仅是对旁人笑了一下而已。
萧枕月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一丝隐秘的得意。她故意不再看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户部尚书的奏报上,仿佛刚才那无声的交锋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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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议散罢,萧枕月的公主车驾刚驶离宫门不远,就被另一辆更为低调却带着武安侯府徽记的马车拦下了。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掀开,谢征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出现在眼前。他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谢征殿下,末将有事禀报,关于北境抚恤细则,可否同乘一程?
理由冠冕堂皇,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萧枕月知道,这“病”又犯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宫人退下。
谢征利落地钻进宽敞的公主车驾,厚重的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清冽的松木气息和一种无形的、极具压迫感的侵略性。
马车刚缓缓启动,谢征那副人前“稳重可靠”、“生人勿近”的面具就彻底碎裂了。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不是像往常那样规矩地坐在对面,而是直接挤到了萧枕月身边,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搂进怀里!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萧枕月谢征!你…
萧枕月猝不及防,低呼出声
谢征别动。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喘息,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
谢征刚刚在殿上……就想这样了。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贪婪地汲取着她发间的馨香,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另一只手则强势地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肌肤相贴的瞬间,他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近乎喟叹的低吟,仿佛久旱逢甘霖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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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寝殿内红烛高烧。
谢征餍足地搂着已经累极睡去的萧枕月,指尖眷恋地描摹着她微肿的唇瓣和眼尾残留的泪痕。
睡梦中的公主似乎梦到了什么委屈,无意识地抽噎了一下,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谢征的眼神瞬间暗沉下去,呼吸也变得粗重。他俯下身,极其温柔又极其虔诚地,吻去了那滴泪珠。
谢征我的…
他在她耳边,如同宣誓般低语,带着病态的满足和深不见底的占有欲。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武安侯餍足而沉静的睡颜上。人前那柄锋利冰冷的宝剑,此刻收敛了所有寒芒,心甘情愿地化作了守护珍宝的、最忠诚也最贪婪的恶龙。
终其一生,只为一人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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