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因使用者而存在

……

“你应该懂的。”

语毕,芙莉莲不再言语，目光游离间触及到到辛莱拉的断臂,她的心狠狠颤动了一下,正重重跳动着的脉搏让她感到奇怪。

伏拉梅的笑意更甚，有着不易察觉的冷意，她仔细的注视着芙莉莲。

“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心情才对,因为”,芙莉莲开口,“因为你是个比我,比辛莱拉还要强大大魔法使”

伏拉梅笑意渐深,“为什么?”

“.....”芙莉莲沉默片刻,“直觉。”

伏拉梅:“…..”

她发现了两个天才。

“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个迟钝的精灵都因为未曾理解和察觉的情感陷入沉默的境地，无人想要应答。伏拉梅笑了笑，语气轻松。

“不回答我也会带你们走的，还是说，你们想死在这里?”

“活着尚且有一线生机,死了可报不了你们的仇。”

辛莱拉忽然抬起头看向伏拉梅，语气里透露着不易察觉的迷茫,“报什么仇?”

赤色眼眸中逐渐变幻的神色也让伏拉梅倍感熟悉，两人相识，伏拉梅脸上的笑意褪去。

“就为了你口中的‘戴维斯’，去报仇吧。”

并为此活下去。

【“戴维斯”】,辛莱拉好像听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自己的声音。

记忆里不再是浑身染血奄奄一息的戴维斯,戴维斯正闻声回过了头,笑容满面是喊她的名字:“你回来了,辛莱拉。”

总会为了一些毫无意义的小事而考虑的戴维斯过去常常会对辛莱拉说“欢迎回家”之类的话，还会变着花样的给辛莱拉做甜点。但其实，辛莱拉根本不在乎吃的是什么。

她会上山采药,回来时总会带一些花草,仅仅只学过一点医疗魔法。

她会每天雷打不动的喊起睡醒或发呆莱拉，然后询问她今天的行程。

她会给从不梳头的辛莱拉细细扎好头发，对着镜子夸赞辛莱拉的发质有多好，然后重复每日的叨唠。

或许从前辛莱拉不会在意这些日常而不起眼的小事,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如今这些记忆却如潮水般纷拥而至。

为何如此深刻?

……

“辛莱拉”,她看着伏拉梅，终于想起了家里戴维斯买过的魔导书上的内容。残缺的断臂以令人惊异的速度生长，浅绿色光芒萦绕。伴随着伏拉梅惊异的神色，她说,“我叫辛莱拉。”

伏拉梅笑了。

她转向一旁思绪放空的芙莉莲，又问:“那你呢。”

“你们很有才能，我要收你们为弟子。”

有些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她顿了顿，说:“芙莉莲。”

……

受伤的白发精灵被伏拉梅背在背上,行走于林间小路上,辛莱拉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从伏拉梅口中得知聚落里活下来是只有她和辛莱拉两人的芙莉莲很自责，她喃喃自语般说着:“我没能保护他们亏我还是部落里的强者。

伏拉梅:“真是个笨蛋,如果我是你们的话,会毫不犹豫的逃走。”

一直呆呆的芙莉莲忽然看了伏拉梅一眼，她忽然有些后悔做伏拉梅的徒弟这个决定了,“放我下来。”

“我才不放，而且你的辛莱拉会跟着我走，你要选择离开她吗?”

“而且,是我救了你的命,你不仅保护不了村子,还会白白送上性命,字面意思上的白死。”

伏拉梅知道辛莱拉是芙莉莲的逆鳞，而辛莱拉，伏拉梅早就察觉到她比芙莉莲还要迟钝和无可救药,而且,辛莱拉一定会选择跟着她。

而芙莉莲毫无选择的权利。

事实也确实如此，芙莉莲沉默了。

察觉到周围魔力的波动，伏拉梅心下了然，语气玩味,“是追兵啊，比你杀掉的将军还强哦。”

远处传来魔族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机器般空灵。

“人类魔法使，留下你身边的精灵。”

“这群家伙真有趣啊，明明一直隐藏着魔力,卯足了劲要偷袭,一发现我们是魔法使，就光明正大的现身了。”

“因为对自身魔法很自信，虽说是群狡猾卑鄙的家伙,但同时也全都对魔法抱有着无聊的执念。”

“这么做你们就会放过我吗?”

“魔王大人的命令是将精灵杀光”，为首魔族的声音里自然而然流露出了轻蔑,“你的性命根本不重要。”

“这样啊”，依旧和伏拉梅印象中一样，她甚至有了心思去教导刚收的两个徒弟。

“芙莉莲，我确实深刻了解强大魔法使的心理，这群家伙的心理我也了如指掌”，伏拉梅轻轻放下背上的芙莉莲,“他们对自己钻研至今的魔法自负又信任,简单来说,就是骄傲和大意到令人恶心。”

伏拉梅眸中冷意尽显，这是两位精灵第一次从她眼中看到这样冰冷恐怖的神色，以及...情绪。

冲天的光芒亮起,眨眼间面前的山丘被夷为平地，灰尘四起却没有丝毫沾染到伏拉梅身上,像是都在刻意避开她一样。

白发随之飘舞,显露出芙莉莲愕然的神色。

“芙莉莲，这些家伙和你们不同，把我当成了菜鸟，而辛莱拉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你也一样。”

“他们确实是十分优秀的魔法使,但却因为一点点轻敌而命丧黄泉。”

芙莉莲确定了一件事，伏拉梅确实是一个无比强大的魔法师,“你通过抑制身体逸散出来的魔力让敌人误判了你的实力。”

“没错”，伏拉梅转过身，周身的魔力笼罩了一大片范围,萦绕着淡蓝的光芒,“利用敌人对魔力的误判欺骗敌人”,她垂眸扯出一抹淡笑,“这是亵渎了神圣魔法的，卑鄙又差劲的战斗方式。”

辛莱拉:“不是。”

伏拉梅豁然与她对上视线，她的眼里少有其他的情感，却比伏拉梅见过的大部分人类都要强烈，更加清晰。

她的眼睛好像会说话。

“魔法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能力，基于想象的魔法，是为我们服务的。”

魔法是能力，是附庸，也可以是魔法使的伙伴，是魔法使穷尽一生所研究的目标。

“魔法，因使用者而存在。”

而辛莱拉的魔法，因她而强大。

伏拉梅说:“真是离经叛道的说法。”

月光下,橙发魔法使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

“魔法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能力，基于想象的魔法，是为我们服务的。”

这种新奇的说法芙莉莲还是第一次听到,但芙莉莲并不反感，而且她觉得，魔法确实生来就是为辛莱拉服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