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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镜中诊疗

今天也在努力不被自己取代

初诊(09:00 AM)

林淮坐在诊疗室的皮椅上,校服袖口沾着一点暗红。他盯着自己的倒影——镜中的少年眉眼温顺,领口别着母亲送的蓝宝石领针,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优等生。

“第七次了。”Dr.陈的钢笔在病历本上轻轻一点,“这周‘他’出现的频率比上月增加了137%。”

空调出风口嗡嗡作响,林淮无意识地搓着左手虎牙留下的旧疤。这个习惯性动作让他想起今早的闹钟——本该在6:30响起,却诡异地提前了十三分钟。而当他冲进浴室时,镜面上布满雾气,有人用指尖划出歪斜的字迹:

「她 发现 我们 了」

“记得这个吗?”Dr.陈突然推来一张照片。画面里是林淮的课桌抽屉,木质内壁布满抓痕,最深处刻着两个交叠的名字:林淮&林淮。

“这不是我……”

“当然不是。”医生轻笑,“是‘他’上周用你的美工刀刻的——在你‘睡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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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像接触(10:15 AM)

诊疗室突然断电。

在应急灯亮起前的三秒黑暗里,林淮听见镜面传来指甲刮擦声。当惨绿灯光重新笼罩房间时,镜中的自己正歪着头看他——这个动作他从来不会做。

“要打个招呼吗?”Dr.陈按下隐藏按钮,单向镜瞬间透明。

玻璃另一侧的诊疗椅上,坐着穿染血校服的“他”。对方手里把玩着林淮昨晚失踪的蓝宝石领针,针尖上还粘着布偶棉絮。当注意到林淮的视线时,镜像体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比他更尖锐的虎牙。

“实体化进度32%。”医生记录着监测仪数据,“今早‘他’甚至用你的手指解锁了手机,删掉了妹妹的求救录音。”

林淮的呼吸骤然急促。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嵌着淡粉色纤维——和妹妹睡衣的材质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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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提案(11:30 AM)

Dr.陈拉开标本柜。福尔马林溶液里漂浮着连体小白鼠,两具躯体在中段融合,共用一条脊椎。

“你的脑部扫描显示……”他调出两张并列的影像,“当主人格沉睡时,‘他’的神经元会接管运动皮层。”突然放大图片,“但有趣的是这里——”

屏幕上海马体区域闪烁着珍珠母光泽的细丝。

“神经桥接现象。”医生的手术剪反射着冷光,“如果注射纳米级促生长剂……”

话音未落,玻璃那端的镜像体突然暴起,额头“砰”地撞上强化玻璃。裂纹蛛网般蔓延的瞬间,林淮的太阳穴传来剧痛——鲜血从他左耳缓缓渗出。

“啊,同步率突破阈值了。”Dr.陈掏出纱布按在林淮耳后,“从现在起,你们会共享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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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成立(12:00 PM)

知情同意书第三十七条用红字标注:

「自愿接受双人格共生实验,放弃对副人格的法律追诉权」

林淮签字的钢笔突然被夺走。镜中的“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握着林淮的手腕写下:

「我同意杀死懦弱的自己」

针头刺入静脉时,林淮在药液倒影里看见两个Dr.陈——其中一个正用痴迷的眼神抚摸镜像体的脸颊。

“明天见。”医生将注射器扔进垃圾桶,金属碰撞声惊醒了林淮。他这才发现诊疗床下散落着数十支相同型号的空瓶,标签日期显示……实验早在三年前就开始了。

走廊监控最后拍到:少年独自走进电梯,但轿厢超载警报刺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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