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初舞台

丝斜斜地扎进雨霓虹灯的光晕里，贺峻霖把最后一口临期饭团塞进嘴里，塑料包装袋在掌心揉成皱巴巴的一团。便利店的白炽灯突然熄灭，保安的橡胶棍敲在金属卷帘门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中国来的练习生？"玫瑰刺绣的袖口闯入视野，男人递来的纸杯冒着热气，咖啡香气里混着铁锈味。贺峻霖抬头时，对方无名指上的玫瑰戒指正抵着他下巴，"我们缺主舞。"

仓库铁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悬挂的带刺玫瑰灯饰突然亮起。七个戴血红面具的身影在镜墙前机械重复着wave动作，最瘦小的那个膝盖一软，面具边缘立刻渗出暗红液体。

"这是艺术催化剂。"经纪人用湿巾擦拭着银质注射器，袖口血迹在冷光下变成紫黑色。平板电脑突然播放起熟悉的旋律，贺峻霖的指甲陷进掌心——那是他被指控偷窃的编舞，现在却成了时代少年团新歌的伴舞视频。

面具扣上脸颊的刹那，后颈传来被蝎尾蛰中的锐痛。贺峻霖踉跄着撞上镜墙，裂缝中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左眼处的玫瑰纹路正诡异地蠕动。

"第三组准备！评审席上的机械女声响起时，前排练习生的面具突然收缩。血珠顺着对方下巴滴在贺峻霖手背，滚烫得像熔化的焊锡。舞台LED屏闪过他三个月前的训练影像，画面里宋亚轩递来的U盘正在碎裂。

音乐骤起的瞬间，贺峻霖的肌肉记忆先于神经毒素开始运作。后空翻带起的风掀起前排评审的假发，露出下面布满电子元件的头皮。左眼突然涌出温热的液体，碎裂的面具碎片扎进眉骨，视野里突然布满红色虚线。

观众席第六排闪过熟悉的梨涡笑，苏茶茶正在调整手机滤镜。贺峻霖旋转时看见所有选手的关节都连着猩红丝线，最明亮的那根正缠绕在评委抽搐的机械手上。

"你们要的到底是偶像还是祭品？"侧手翻腾空时，他抓住那个摔倒的练习生手腕。对方面具下传来幼兽般的呜咽，睫毛上凝结的血珠在灯光下像红宝石。

大屏幕突然切到实时直播，苏茶茶放大的瞳孔里映出贺峻霖渗血的左眼。她耳垂上的玫瑰耳钉高频闪烁，与舞台上某个选手的面具保持相同频率。

经纪人用戴着戒指的手过贺峻霖下巴，湿巾粗暴地擦过他的伤口。"精彩的选择，"玫瑰香水混着血腥味灌进鼻腔，"现在观众都在问这个流血的中国男孩是谁。"

雨又下了起来，砸在仓库铁皮屋顶像千万颗坠落的钢珠。贺峻霖摸到左眼伤口里嵌着的面具碎片，那点金属的凉意刺穿神经毒素制造的火海。LED屏上循环播放着他被公司声明除名的画面，而苏茶茶的直播点赞数正以每秒两百的速度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