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七月如同被泼洒了岩浆，连空气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应暖汗流浃背地站在一家门口挂着“危房勿近”警示牌的老宅前，犹豫着是否该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兜里揣着的只有薄薄几张钞票，是她交上个月房租后所剩无几的全部家当。公司突然裁员，房东又恰好要收回房子自住，双重打击下，她只剩下三天时间寻找新的栖身之处。
大一点的中介所她也去过，那些明亮宽敞的公寓，最便宜的押一付三都让她望而却步。她的预算，在上海这座繁华都市里，连个安稳的角落都买不到。
直到她在网上看到了这则信息——“老宅出租，月租三百，水电全免，不问来由。” 电话打过去，对方声音沙哑，只说了地址，其他一概不提。
深吸一口气，应暖推开了铁门。院子里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潮湿的味道。主屋紧闭的门窗仿佛一双双冷漠的眼睛，注视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01
应暖带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踏入院子。阳光被高大的树木切割得支离破碎，斑驳地洒在地上。她走到主屋门口，敲了敲门，没有回应。门并没有锁，她轻声唤道：“有人吗？”
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她推开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与外面的酷热形成鲜明对比。屋内昏暗，空气凝滞，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止了流动。家具上蒙着厚厚的灰尘，蜘蛛网密布在墙角。这哪里是出租屋，分明是个被遗忘的废墟。
就在她打算转身离开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冷漠：“进来。”
应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站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他很高，身形清瘦，周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您……您是房东吗？”应暖有些结巴。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侧了侧身，示意她进去。应暖硬着头皮走进去，男人也随之进来，顺手关上了门。屋内光线更暗了。
“月租三百，水电全免。只有一条规矩——晚上十点后，不得出门。”男人开口，声音如同浸过冰水。
“晚上十点后……不能出门？”应暖不解。
“这里有些东西，不喜欢被打扰。”男人的语气很平淡，却让应暖感到一阵寒意。
“东西？什么东西？”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在黑暗中，她似乎能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一些不属于活人的东西。”
应暖心里咯噔一下。她不是没听过关于这座老宅的传闻——据说闹鬼。但三百块钱的月租，在上海简直是天方夜谭。她咬了咬牙，决定冒险。
“好，我租。”
男人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扔给她。钥匙冰凉，应暖握在手里，仿佛握住了某种不确定的命运。
“住最里面的房间，那里相对干净。”男人说，转身走向楼梯，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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