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备车,我要回卢府。”
反正都是梦,在哪不一样啊,自己爽就行,现在她可是名门望族的小姐夫人啊,有福不享是傻蛋。
马车穿过朱雀大街时,她透过车帘缝隙,望着街边林立的酒肆与身着胡服的行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连崔家在朝中的势力都一无所知。
卢府门前挤满看热闹的百姓,崔江月扶着春桃的手跨下马车,一眼便看见石阶上躺着的白衣女子。
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眼角泪痣衬得面容楚楚可怜,怀中紧抱着把断弦琵琶。
人群中窃窃私语飘进耳中:“这不是教坊司的清婉娘子吗?听说跟卢司丞年少时有过一段情意……”
呀!有热闹看啊。
春桃分开人群,崔江月走上前,蹲在白衣女子身旁,“小娘子为何躺在我府门前?”
小娘子睫毛颤了颤,泪痕在胭脂晕染的脸颊上洇出两道水痕,她仰头望着崔江月,嗓音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飘忽,“夫人可知,这琵琶的弦,是卢郎亲手断的?”
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唏嘘。
崔江月兴致盎然地托起断弦,冰凉的檀木在指尖泛着冷香。
她故意凑近小娘子耳畔,语调带着几分戏谑,“既是断弦,留着也是扎手,不如我让后厨炖了给你补补身子?”
围观百姓 “噗嗤” 笑出声,春桃在旁急得直拽她衣袖。
“夫人好狠的心!” 清婉娘子突然扑过来揪住她裙摆。
崔江月被拽得踉跄,却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捏了捏清婉娘子哭得发红的脸颊,“小娘子这招苦肉计,可比教坊司的戏码精彩多了。不过你既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
她冲春桃使个眼色,丫鬟立刻从马车上捧来个锦盒。
围观百姓伸长脖子,只见崔江月掀开盒盖,露出满满一盒发霉的点心,“也不知道是何时剩下的,放着也是糟蹋,小娘子带回去慢慢享用。”
人群顿时哄笑如潮,小娘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正要发作,卢府朱门 “吱呀” 大开。
朱门大开,身着绯色官服的卢奂步而出,看样子也是刚回府不久,怕是听到府外动静才出来的吧。
他目光在清婉脸上定格的瞬间,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
“你这是做什么?” 卢奂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却在瞥见崔江月手中锦盒时陡然冷了下来,“夫人这是在羞辱谁?”
崔江月倚着春桃,笑得眉眼弯弯,指尖捏起一块发霉的点心,在卢奂面前晃了晃,“夫君这话说的,我瞧小娘子可怜,特意拿出珍藏的‘佳肴’招待,怎就成羞辱了?”
她故意拖长尾音,周围百姓又开始窃窃私语,不时传出憋不住的笑声。
清婉趁机松开崔江月的裙摆,扑到卢奂脚边,哭得梨花带雨,“卢郎,教坊司将妾扫地出门,妾如今无依无靠……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收留妾吧!”
崔江月挑了挑眉,突然伸手将发霉点心塞进清婉手中,笑嘻嘻道:“夫君若念及往昔情意,不如就让小娘子收下这份心意?毕竟这点心虽发霉,可情谊新鲜着呢!”
说罢,她朝春桃使个眼色,“春桃,快帮小娘子擦擦泪,别弄脏了夫君的官服。”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