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见女儿真要恼了,才收了玩笑的心思,却仍忍不住捏了捏她发烫的脸颊,“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他欺负你没?”
顾清绾被问得心头一跳,昨夜软榻上的温存如潮水般涌来,耳后似乎还残留着他温热的呼吸。
她猛地摇头,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没有……”
“难道那小子不行?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怎么能不行呢?”
顾清绾被父亲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噎得满脸通红,抓起廊下的扫帚就作势要打,“爹!您再胡说八道,我就把您藏在枕头底下的话本子全烧了。”
定国公连忙跳开,双手作揖讨饶,“哎哟我的小祖宗,爹不说了还不行吗?”
他看着女儿羞愤交加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行了行了,快回房再睡会吧,想必昨晚说了不少体己话吧。”
顾清绾跺了跺脚,转身快步回了房。
青禾早已备好了热水,见自家郡主脸颊绯红,鬓发微乱,也忍不住抿唇偷笑。
“不许笑。” 顾清绾嗔了青禾一眼,耳根却依旧滚烫。
铜镜里映出少女羞赧的容颜,颈间那抹浅淡的红痕若隐若现,昨夜的温存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郡主,您这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就你话多,出去出去,我要睡觉了。”
自那日后,顾清绾的生活依旧规律,只是心里多了一份牵挂。
定国公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时常故意逗她,“绾儿啊,你说燕迟那小子在边关会不会遇到什么美人?毕竟他长得那么俊。”
顾清绾每次听到这话,都会翻个白眼,然后说:“爹,您是真的很闲啊。”
转眼已是深初冬。京城里落了几场薄雪,定国公府的红梅也抽出了点点花苞。
定国公虽已淡出朝堂,却也收到了入宫赴宴的帖子。顾清绾作为定国公府唯一的嫡女,自然要随父亲一同前往。
临出门前,顾清绾对着铜镜理了理石榴红的宫装裙摆,青禾在一旁为她插上赤金点翠步摇,“郡主这身衣裳衬得人越发美艳了,世子若是看到,定会移不开眼。”
顾清绾指尖划过鬓角的珠花,脸上泛起浅淡的红晕,“就你嘴甜。”
话虽如此,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自燕迟离京后,两人偶有书信往来,字里行间皆是惦念,只是边关战事繁忙,近来的信笺倒是稀疏了些。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定国公牵着顾清绾的手踏上白玉阶。宫灯如昼,映着琉璃瓦上未化的残雪,晕出一片暖黄的光晕。
穿过层层回廊,远远便听到大殿内传来的丝竹之声,夹杂着宾客的欢声笑语。
金砖铺地,龙涎香袅袅,文武百官携家眷分列两侧,觥筹交错间一派雍容景象。
定国公熟稔地与相熟的老臣寒暄,顾清绾则安静地站在父亲身侧,一副无聊透顶的模样。
忽然,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顾清绾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明黄蟒袍的男子正朝她颔首微笑,那是当朝太子,燕彻。
“定国公,绾儿。” 燕彻缓步走了过来。
定国公连忙拱手行礼,“太子殿下。”
顾清绾跟着屈膝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燕彻虚扶了她一把,笑道:“绾儿可是许久没来宫中了,皇祖母前日子还念叨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