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棺中的低语

翡翠棺中沸腾的液体突然凝固，星璃掐住自己咽喉的左手被某种无形力量强行掰开。她的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皮肤下透出的翡翠色光芒在腕骨处形成环状光斑。冷月的光刃碎片还悬浮在两人之间，那些金粉突然转向星璃后颈脸扑去。

"别看那些！"冷月拽着星璃的衣领将她拖离棺椁，自己的小腿却被玄冰链缠住。冰锥刺入的位置已经泛起蛛网状的青紫，毒素顺着血脉向上蔓延。七具无头骷髅的脊椎亮到刺眼，它们用指骨抓挠地面的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

星璃的右臂完全晶化了。那些鳞片状的硬甲从指尖蔓延肩胛，在肘关节处形成锯齿状的突起。她试图用左手按住变异的手臂，掌心刚接触鳞甲就被割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滴在玉化骨骼上，立刻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北冥宗弟子的咒语声从塌陷处传来，带着冰渣摩擦的嘶哑："......缚神锁魂......"剩余的玄冰链突然暴长，锁链节节分离时爆开的冰雾里藏着细小的黑色虫豸。冷月的光刃金粉被虫群吞食，那些虫子吃完金光后体型膨胀了三倍，甲壳上浮现出与星璃鳞片相同的纹路。

星璃的脊椎突然反弓成不可思议的弧度。那些连接水晶棺的神经束剧烈抽搐，将她的身体吊离地面三尺。后颈的人脸完全占据了她的颈部皮肤，张开的嘴里伸出细长的金色舌头，正在舔舐从星璃伤口渗出的翡翠色液体。

冷月扯开自己左腕的护甲。秩序之刃的残片割开动脉时，喷出的血不是红色而是带着金砂的光流。血液泼洒在最近那具骷髅的脊椎上，翡翠色光点立刻像被烫到般急速后退。但更多的玄冰链从黑暗中射来，这次锁链末端挂着刻满符文的冰锥。

星璃的左手突然抓住冷月流血的手。这个动作快得超出人体极限，晶化的五指像钢钳般扣住伤口。"不是我......"她的声音里混着棺中少女的共鸣，瞳孔已经分裂成四瓣，"它在改写我的......"

冰锥袭来的破空声被某种粘稠的声响吞没。冷月看见星璃的晶化右臂自动格挡，鳞甲与冰锥相撞爆开的冰雾里，那些黑色虫豸突然集体转向攻击北冥宗弟子最先遭殃的那个年轻人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他的皮肉就像蜡像般融化在虫中。

水晶棺的底部裂缝扩大。露出的深渊涌出带着硫磺味的黑雾，雾气中浮动着与星璃鳞片纹路相同的锁链。那些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不像金属，倒无数人在同时磨牙。

星掐着冷月的手突然松开她的左眼恢复清明，右眼却完全变成了棺中少女的翡翠色。"砍断......"她浑身发抖地指向自己变异的手臂，"趁我还能......"

冷月的光刃残片突然全部刺入左的旧伤。金与青交织的血喷在星璃晶化的右臂上，那些鳞立刻像被灼烧般卷曲脱落。但新生的皮肤下仍有东西在蠕动，隐约能看出是缩小版的神经正在。

七具骷髅突然集体扑向深渊。它们的脊椎光点连成北斗七星的图案，在入黑雾前刻冷月看清每具骷髅的胸骨内侧都刻着双生树被斩断的图案。黑雾吞没骨殖的瞬间，整个地宫响起令人头皮发的吞咽声。

星璃后颈的人脸发出高频尖叫。那张脸正在从皮肤上剥离像揭下一层湿漉漉的面具。但真正令人胆寒的是，随着人脸脱落，星璃自己的皮肤下渐渐浮现出第三张模糊的面容轮廓。

北冥宗把突然全部复燃。跳动的中，月看见深渊里的锁链正在向上攀升，每条锁链末端都拴着半具玉化的神残躯。那些残躯的断面处蠕动着与星璃脊椎神经束相同的组织，正疯狂地朝水晶棺方向伸展。

星璃的右手突然抓住最近那条锁链。这个动作让她整条手臂的皮肤瞬间透明化，露出下面交织色与翡翠色脉络。"原来我们......"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苍老，指甲深深抠进锁链表面的凹槽，"......都是修补裂缝的......"

深渊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冷月在震荡中抱住星璃滚向浮雕墙壁，那些苔藓剥落后露出的画面让两人同时僵住——浮雕中心被利器劈开的位置，赫然她们此刻相拥的姿势。而画面边缘正在剥落的颜料下，隐约可见第三个人的轮廓举着滴血的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