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

『早』

「早 :] 」

『你昨天怎么回去的』

「原路返回，然后直接走回去了」

Marinette退出聊天软件搜了一下，需要走整整一个小时*。

『……』

「怎么了」

『你是怎么来的』

「也是走过来 :] 」

『好艰辛……』

「Only for U My lady」

『都说了用法语。』

「Juste pour vous My lady :))) 」

Adrien的声音仿佛透过文字直接传到了Marinette耳朵里，她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直到母亲推门而入才注意到时间，迅速起床准备去学校。

这样的早晨正常得不像话，是她没怎么体会过的正常，比平时起的晚一点，自然醒，时间刚刚好，没有赖的理由。

600米，30路，600米。

今天的呵欠多些，粉底和眼妆遮住了黑眼圈。说是墨紫，其实偏红更多，亏名字起得花里胡哨。

怎么生活中到处都离不开酒红色了，她是不是该把头发染回去。无数想法一闪而过，都没多少意义，算是日常，因为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干。

“早。”

她想提醒Adrien除了午休以外别找她说话，可看着他毫无威胁性的脸，又忽然觉得无所谓。谣言是真的，他们就是搞到一起了，或许将来还真的会做得没日没夜，但绝不会因为怀孕退学。

会因为自杀。

“Adrien，玩玩得了，现在还明面上接触，你都放我几次鸽子了。”

Chloe的眼眸总像嵌在低价人偶上的塑料珠子，他不喜欢。

恶毒无处不在，但一般它的程度都是轻微的，普遍表现为彼此之间的漠视和反感，人类用礼貌和聪明来掩饰这一动机，所以背后的恶意中伤和谣言诽谤便相当常见。

太常见了，他无法理解。

“她不是我放你鸽子的理由Chloe，因为我本来就没答应去。”

Marinette极其轻微地笑了一声，Chloe的眼神能把她杀掉，不过她早就不怕死了。

“别太嚣张Adrien，你以为Agreste企业以后是你说了算吗？”

“不是，但看来你依旧不太明白鄙视的意思。哦，我都忘了你甚至可能拼不对。”

“Merde她吹了什么枕边风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帮她说话！？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这个婊子退学？！”

“其实我也可以一个电话让她回来继续上课。”Adrien的语气里没有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人尽皆知的事实，他对Chloe的挑衅并非完全没有情绪，而是不觉得需要通过展现情绪解决，他懒，“别丢人了Chloe，你和这个班里的人关系还没好到互相袒护做过什么。”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滚。然后别烦她，也别烦我。做个正常人。”Adrien假意笑了一声，抿了抿嘴，视线回到桌上，“你笑的时候左右两边法令纹深度不一样。多用右脸，加油。”

“***的Adrien。”

“哈。”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们都喜欢说这句话，但他从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没被冒犯到，“她去世了，你操不了。”

不好笑。

好吧，Adrien得承认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复这句话，他每次都很努力地尝试编句子了，可世界没买过账。

这场愚蠢的单口喜剧该落幕了。

“Chloe，你活成这样，我很遗憾。”

Adrien用手边的记事本接住了她飞过来的巴掌，但Chloe比Marinette用的力量大多了，他预判得不够，动作没想象中那么体面，闹剧被铃声终结，这节是化学课。

2小时，Marinette盯了那头浅金色1小时17分钟，20分钟在睡觉，剩下的23分钟用铅笔瞎写了点小语段，又因为读上去时觉得太过肉麻而全部擦掉。

“……Merde。”

Adrien听得很清楚，Marinette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楚，他没有听课，已在2年前熟悉的内容听着也只是重复一遍无趣，况且他用不上了，他没有以后。

视线瞟向记事本里夹着的小破纸，他也开始写写画画，望着已经擦不干净的铅笔印子，他决定当考场作文写。笔尖翻飞，Adrien发现自己真不是莎士比亚，但这首现代诗挺……诗的，文学性足够了，至少Marinette不会说出很批判的句子。

折起来揣进口袋，又一大巨作被雪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