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鑫趴在办公桌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面前摊开的案件卷宗已经被他无意识画满了涂鸦。苏新皓坐在对面，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抬头看一眼熟睡中的搭档，嘴角不自觉上扬。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只剩下零星的几盏，像是散落的星辰。

"唔..."朱志鑫突然动了动，睫毛轻颤着睁开，"几点了？"

"两点四十。"苏新皓放下笔，"你可以回去睡。"

朱志鑫摇头，伸了个懒腰，T恤下摆随着动作掀起，露出一截腰线。苏新皓的目光在那片皮肤上停留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在看什么？"朱志鑫拖着椅子凑过来，下巴几乎搁在苏新皓肩上。

"十年后的警力规划。"苏新皓推了推眼镜，"局长让我们提建议。"

朱志鑫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突然抽走苏新皓手中的笔，在文件背面空白处画了起来。

"这是什么？"苏新皓看着逐渐成形的线条。

"我们的侦探事务所。"朱志鑫头也不抬，"退休后开的。"

苏新皓挑眉："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一起开事务所了？"

"刚才。"朱志鑫理直气壮地说，笔下不停，"一楼接待厅，二楼办公室，顶楼是我们的住处。"

"我们的？"

朱志鑫终于抬头，眼睛在台灯下闪着狡黠的光："不然呢？苏警官还想和别人同居？"

苏新皓没回答，只是接过笔，在朱志鑫的草图旁添加细节——一个临街的小花园，种满玫瑰；一个宽敞的厨房，带双开门冰箱；顶楼阳台正对夕阳，摆着两张躺椅。

朱志鑫看着那些新增的线条，心跳突然加快："你早就想过？"

"嗯。"苏新皓的声音很轻，"想了很久。"

两人的手指在纸上不经意相触，戒指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朱志鑫突然翻过苏新皓的手掌，在他掌心画了一个符号——那是他们私下约定的手语，代表"家"。

苏新皓收拢手指，仿佛要将那个无形的符号握进心里："困吗？"

"有点。"

"睡吧。"苏新皓推开文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借你靠一会儿。"

朱志鑫没有客气，歪头靠上去。苏新皓的肩膀比他想象的更舒服，带着熟悉的温度和淡淡的洗衣液香气。他闭上眼睛，听见苏新皓平稳的心跳声。

"苏新皓。"他迷迷糊糊地叫。

"嗯？"

"等我们退休..."

"嗯。"

"养只猫吧。"

苏新皓轻笑："好。"

"还要有个大书房..."

"好。"

"每天早上一杯你煮的咖啡..."

"......"

回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苏新皓低头，发现朱志鑫已经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小心翼翼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继续在值班表背面勾画那个想象中的家。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第一缕晨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一枚警徽，两枚戒指，和无数个即将共同迎接的黎明。

无题